第44章 动不动心不晓得,反正出丑（1/2）

赵桉的话在沈苡脑子里反复盘旋，点点滴滴回忆也浮现。

第一次对赵桉有印象，是朝上她与贾直历等人针锋相对，吵得脸红脖子粗，不经意间对上赵桉的眼睛，在他眼里看到了不认可和不理解。

再后来听说他在朝中的名声，便觉得她和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如他的眼神，他们注定不会是同一种人。

阴差阳错，赵桉英雄救美，确实英俊威武，但也确实拒人千里。原来她对赵桉从利用到信任，竟不到两月。

赵桉是一个将温润有礼刻进骨子里的人，即使多么嫌弃她阿谀，仍然相信她的能力，仍然待她有礼、护她周全。

秘阁那天，他看向沈苡的眼神，真诚坚定且尊重。

自母亲出事后，也有亲人外的对她友好，却没人从她是陶显芝女儿的身份上尊重信任她，所有和母亲扯上关系的事，都会被唾弃辱骂，甚至羞辱憎恶。

面对如此的一个人，如何能做到毫无心思？她能够理解傅苓欢喜赵桉，因为她也总是悸动，但从不敢承认。

也许如宫宇所说，她心里有事，但更多是她不敢肖想，毕竟获得一个人信任已经很难。

还真是没想到，她对赵桉的回忆，竟无半点痛苦，还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时刻。

“瑾娘脸怎么红成这样？”赵婵伸手轻触沈苡的额头，“没发热……脉搏加速，你这是害羞？”

沈苡愣住，没敢说话，赵婵却笑得开心，仿佛终于完成了一件事，欣喜不已：“我便说，师兄对瑾娘照顾有佳绝不简单，同瑾娘讲话总会侧耳，时刻担忧瑾娘安危，恭喜啊恭喜！”

赵婵高兴往回走，沈苡跟在后面。

几人吃过饭，打算和衣而卧，早些休息，可沈苡暂且睡不着，坐在火堆旁，对着夜空沉思，手里摆弄着夜明珠。

“宫宇送了好礼，你打算还什么？”赵桉坐到她旁边，抬眼去看她的发间，却是素得什么也没有。

“还没想好，他的礼送得用心，我得仔细盘算挑选。”沈苡看了眼手里的夜明珠，心思全然不在此处。

入夜微风习习，火势烧得正旺，火堆周围挖了一圈土坑，五人围着火堆躺下。

沈苡忽然置身在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山林，一会儿下河捉鱼，一会儿上树摘果子，笑得开心。忽然间画面一转，窗外细雨绵绵，屋檐滴下的水敲打芭蕉，声声脆响，屋内一方熟悉的梳妆桌，一男子正在给女子画眉。

这熟悉的屋内陈设，正是母亲的房间，那男子定是父亲。窗前画眉，小时候常看到爹娘如此，无甚稀奇。

然而她渐渐靠近，铜镜里照着的竟不是母亲，而是自己！

她心里一惊，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给她画眉的男子，是赵桉！

刚想再看一眼确认，画面忽然又一转，瞧见红帐遮眼，低头一看，身上是红色纱衣。再一抬头，红纱帐掀开，她忍不住瞪大双眼，此时耳边传来呼唤。

眼前竟然是赵桉的脸，一双眼带着困惑对上她的视线，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手兀自一松，赵桉坐起来，理了理胸前皱了的衣襟。

沈苡猛地坐起来，手附上额头，薄薄的一层汗密布，竟然是梦。再摸一摸发烫的脸颊和耳尖，以及狂跳不止的心跳，强行镇定。

实在真实极了，方才睁眼，她差点没分清眼前是真赵桉还是梦里的赵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春梦？！

天啊，怎能对着在眼前的人做这种梦呢？这秘密她要带进棺材。

五人又接着朝湓州方向行进。

沈苡想了很久，从前她心里只有查清母亲死因这一件大事，不曾想过要和谁度过余生，可若对方是赵桉，她竟有些期待。

或许她可以试着像爹娘那样回应对方的心意，若赵桉真有心，不会对这些视而不见。

想到这儿，她也盘算好自己要以怎样的方式暗示。

记得有次父亲生病，往常都是父亲下厨，难得母亲煲了汤。父亲高兴极了，就那一碗汤，两人真是你一口我一口，喝了好久。

不如她也为赵桉做点吃的？

本来想下河捉鱼，但他们走的路没有河。捡柴时，瞧见山林间生了好多蘑菇，颜色鲜艳夺目，看起来就好吃，或许烤蘑菇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把柴交给赵婵，扯着衣服，采了一兜，回来时笑得如山间的野花，灿烂非常。

刚想跟众人分享丰收的喜悦，芰荷捡柴回来，正好路过，瞧见她怀里的东西，奇怪道：“姐姐采这么多吃不得的蘑菇作甚？”

沈苡当即愣在原地，赵婵站起身凑过来看，不禁笑出声：“瑾娘，你说有多恨我们，采这些蘑菇，吃了我们都得躺在这儿！”

“我瞧着好看，以为能吃……”

“傻瑾娘，姐姐给的花草册里不是有哪些能吃么，你为何不看看？”

沈苡这才想起，低头看了眼这些蘑菇，再偷眼瞧赵桉，他倒是毫无反应，连头都没转，但还是能瞧见他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