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重返旧地（1/2）

余见山找来当时做那笔买卖的人，才知目的地是汤家寨的山头，只是不知运输的究竟是何物。既然要求运到那里，自然山上会有一些线索。

不过余家村的事情尚未结束，尚青还要回去妥善布置，是以为避免一方先行动打草惊蛇，便商议好等到明日一同行动。

汤连云坐在廊上，手里提着一壶酒，时不时喝上一口，回到岱阳这么久，他一直不敢踏足那片山头。尽管过了那么多年，可一想起那场大火，腿上的疤痕还是会隐隐灼疼。

赵桉走到他的身侧，抬手搭在他肩膀，无声息安慰他。

沈苡这边，刚把画作交给南客派来取画的人，正慢悠悠往回走。赵婵忽然从一侧跨过来，挽着她朝前走，笑着试探：“百通楼一遭，师兄和瑾娘的关系好了不少，如今都直呼‘瑾娘’了。”

沈苡一滞，这么一回想，好像确实如此，不禁嘴角扬起，心里泛甜。

“那不知何时我能称一声‘嫂嫂’呢？”

沈苡僵住，不可置信看向她，瞧她不似开玩笑，登时闹了个脸红：“媛娘，怎的胡说！”

这下换赵婵愣住，反应了片刻，赶紧赔不是：“瑾娘别恼，我说玩笑呢！”

两人继续往前走，赵婵却起了心思：“师兄这榆木脑袋，竟没说到那份上！眼下看，他二人当是晓得对方心意了，那左右不过迟早的事。我也要帮一把师兄，定守好瑾娘，免得旁人先下手。”

丁觉很早就守在刑狱分司外，接着一路把二人带进去。

“丁司卿，随我们一同入内吧。”

“卑职……”

丁觉还有些犹豫，可赵桉和沈苡一高一低站着，都侧过身来看他，眼神冰冷，他瞬间点头，小跑过来。

门缓缓合上，赵桉径直走向卷宗堆积的地方，沈苡则走到一方矮几后盘腿坐下，抓起面上放着的登记册，一页一页翻着看。丁觉看二人都没有要唤自己的意思，只好站在角落处，时刻关注二人的动作。

“劳烦丁司卿替我找来最近两月，刑狱分司上下所有人写的文书，务必要是本人所写。”

丁觉听到沈苡的话，愣了片刻，随后钻进书架内。没一会儿抱出一堆卷宗，放在沈苡面前，又继续走到后面寻找，来回几趟，沈苡面前堆满书卷。

“沈少卿，卑职已按时间排好，若有需要，可再唤卑职。”

沈苡朝他微笑点头，拿起一卷，一点点展开，字迹如同初学的小儿，每一笔一划都很奇怪，似乎是照葫芦画瓢，再拿几卷仍是如此，她抬手递给丁觉：“这些是司里打杂的是么？”

“……正是。”

登记册上没有他们的笔迹，按照规矩他们不能进入这里，不是他们。

“这些是衙差么？”她又看了一些，字迹好过前者，只是少了几分耐心和书生气，字如其人，粗糙潦草。

丁觉照旧肯定。

一般能入内当衙差一类的，会要求识字写字，至少百家姓和千字文要了解一些，如此才能看懂卷宗，了解证物。

衙差除得到允许一般不得靠近，至多只是在附近看守，登记册上也没有名字和字迹。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尚不能看出有跳出自己笔迹的能力。

那份假卷宗，仿的是丁觉的字，但沈苡看过丁觉的笔迹，尽管那人已经仿得九分，可在她的眼里那一分的差异也很明显。一般来说，这点差异除了不是所仿笔迹本人以外，便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着笔习惯，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仿字却只是一时，并不能掩盖习惯。

丁觉手下有官职的人，他们的笔迹她都见过，且根据眼前的这些文书也能看出，无人刻意练习过书法，至少没有研究多家书法，各有各坚持的派别。

那么，会仿字、能接触丁觉的刻章，且对司里的布局、构造十分清楚熟悉的人，究竟是谁？

沈苡还在思考，忽然看到一篇秀丽的字迹，止不住细细看，工整非常，完全不潦草，可见写字的人耐心极佳、做事认真细致，有超脱常人的沉稳。

“真是好字……”她轻轻感叹出声，丁觉听见后，微微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这是那日两位大人见到的钟娘子所写。”

沈苡抬头，上次丁觉道此人曾是刑狱司的人，只是后来被遣散。凝神思考一阵，她心念一动：“我记得她上次告假，不知家里的事可处理好了？”

“钟娘子今日一早便来了，此刻正在书房里画像。”

她看向赵桉，赵桉坐得端直，眼神正落在这边，似乎已经看完好久。两人对上眼神，赵桉微微点头，她便收拾收拾起身往外走。

“莫非是哪个案子的画像？带我二人去看看。”

分司的构造与刑狱司几乎相仿，没一会儿，两人便在丁觉的带领下来到书房，唯一不同的是书房上的匾额写的是“觉微堂”。

入内便瞧见钟兰舟正专注于桌上，丝毫未察觉到三人的脚步，直至画上出现一点阴影，她才缓缓抬头，意识到眼前三人的身份，她作势要行礼，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