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迫入瓮（1/2）

“大人，官驿已住满了，下官来时打听过，还是随下官住到县衙去吧。虽说县衙简陋，但也有干净的床榻，是下官一份心意。”

沈苡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方式开还真是强硬，故意大着嗓子告诉外人，她们一行人挑剔娇气，嫌弃这里穷：“方县令口口声声说要请我等，可却没想过有几人。我等不也是担心县衙住不下，倒是要我们所有人挤一间屋子，岂不是麻烦？”

方式开显然不知沈苡要说什么，仍旧带着十分把握答道：“沈少卿想得周到，不过岱阳县县衙虽小，六七人也是住得下的。”

“哦？本官倒是好奇，我们之中有女娘。若是本官没记错，县衙并无女娘入住先例，想来男女之间多有不便，县令打算如何安置？”

方式开愣住，显然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半晌才开口：“或许可男女分开……”

沈苡笑出声：“瞧，方县令这话说得，自然是要男女分开的，只是男女毕竟有差，我或许不介意，同行其他人多少不放心，可见还是住外面的好，多谢方县令一番美意。”

横竖都要拒绝，他们几人刚拿到简册，尚未分析出所以然，贸然进入县衙，等于被关进大牢，也不清楚县衙中是否残留九年前的部下，万一暴露他们的进展，便等同给他们提前动手的机会。

九年前这县衙就有极大问题，如今更是说不准，且今日县令出现得太过蹊跷巧合，不得不令人担忧入内后会有何等后果。

看方式开久久不开口，沈苡想他应当是没法子了，准备转身往屋里走，忽然方式开在后面高声道：“二位大人的考验真是妙，下官险些没反应过来。县衙不仅有内人，更有做饭洒扫的娘子，自然能供女娘住，诸位可放心住到县衙。”

再度陷入僵持，沈苡看向赵桉，显然两人纵有玲珑七窍心，也抵不过方式开早就打算好的决心。忽然楼下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随后一个仆从打扮的人跑上来，脸上满是焦急。

“县令不好了，方才娘子带小郎君外出采买，一转头小郎君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演的还是真的。

“不见了？怎会不见？我在岱阳这么多年，从没出过拐人这种事，看个人都看不好……诸位此事就这么说定了，等下官忙完手头的事，再摆酒宴请诸位……你们几个留在这里任尊客差遣，下官先告辞了。快快快，说说如何不见的？”

方式开步履匆匆，眉头紧蹙，那仆从更是焦急担忧。若是演的，这仆从定是见过大世面，也必然知晓几人身份，明知身份都能如此毫无破绽地唱戏，心态不是一般稳。

方式开风风火火走后，只余下沈苡几人与衙差几目相对。赵桉忽然开口招来伙计，让他设了一些吃食招待衙差，随后带着几人进屋。

刚悄声商定先这般耗着，等县令耐不住了，自然会再来，到时在出言拒绝。正在此时，忽而有人敲门。

“谁？”

“诸位客官，小人是此店掌柜，烦请开门。”

几人忽然一眼，随后沈苡走过去开门，掌柜一脸歉意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钱袋：“这是诸位多付的房钱，小人退给诸位。”

“掌柜这是赶客？”汤连云两三步跨过来，语气极其不善。

“还请诸位莫怪，方县令毕竟是此地父母官，我们开门做生意都是要仰仗他，自然是得罪不起。”

汤连云冷哼：“得罪不起他，便能得罪我们了？”

“诸位或许比县令身份高，可终究不是此处官，迟早离开，我们也是没法子……”掌柜一脸难色，手上仍捧着钱袋。

沈苡抬手接过，冲掌柜笑了笑：“无碍，多谢掌柜。对了，方才听县令说他在职从未有过拍花子的事？”

“是了，方县令治理严明，岱阳县安定不少。”

“可我听掌柜方才的意思，怎的对县令是畏惧而并非尊敬呢？”沈苡依旧笑着，然而她的话刚好引来不远处站着角落里衙差的注意。

掌柜赶紧摇手高声解释：“大人误会了，方县令是小人见过最好的县官，寻常也多照顾小人生意。都是客，自然是和气生财的好。”

沈苡笑眯眯点头，看了眼那边的衙差，见他们迅速收回视线，她便不再多言。

掌柜看到那些衙差的反应，更加确认这屋子里的人身份不低，只怕也是得罪不起的人。

想到这里，他深觉不能这般敷衍，便微微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方县令确实为百姓做了不少事，大多数时候对百姓也是亲切。他来岱阳县前，这里留不住人，因而为了避免人越来越少，倘若有新生儿，他都会带礼亲自庆贺，只为把人留住。只是县令老来得子，偏又是个痴儿，当时一个乡绅不满县令为百姓主持公道，找了些人满大街议论笑话小郎君，总有些不懂事儿的，跟着议论嘲笑，由此方县令寒心……”

掌柜没再说下去，但谁都懂，本来是个好官，而那些不明事理的人跟风嘲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县令由此只能靠自己的官威压人，才能减少对家人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