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刀（1/3）

山中秋色渐深，但并不显得寂寥，瀑布在前，反而让人觉得喧闹。

“看宁一这样，我其实才放心。”鱼瑶瑶轻快地走到苏鹤尧身边，和他一起看山涧景色。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的衣衫，就如同寻常的小女儿家一般，梳着随云髻，簪粉色的花。苏鹤尧则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衣，儒生的气质显得格外明显。

站了一会儿，鱼瑶瑶便觉得瀑布声吵闹，带着苏鹤尧就往一边的山路上走。

他们正在山腰处，偏鱼瑶瑶是个闲不住的。

一边走，鱼瑶瑶还一边絮絮叨叨道：“宁一这孩子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也有爱心有孝心，你可要好好教他。”

过一会儿又说：“你以后可不准没有耐心啊。宁一可是好宝贝。”

“唉，其实我觉得也不用我说，你也很喜欢他对不对？”

“你说，你对朝中势力了解得怎么样呀？你这老师要给宁一指错了路可怎么办？”

然后鱼瑶瑶叹了一口气，真情深感地担心起来：“是啊是啊......你在朝中也不容易，我知道的，那狗皇帝仗着母族势力也太为所欲为了......”

“太后娘娘如今也被架空......”

走着走着，鱼瑶瑶发现苏鹤尧站在原地不动了。

“哎呀——你怎么走那么慢！”

“等我拉你是不是？”

她拉了一下。

不动。

她再使劲拽他的袖子。

不动。

她用大力拽他的手臂。

除了把他的手臂拉起来没有任何改变。

鱼瑶瑶放弃了。

她没敢看苏鹤尧的脸色。

她知道他生气了。

“宁一是什么身份？”苏鹤尧轻缓地说出她隐瞒的事，“你在为他铺路，对吗？”

鱼瑶瑶心虚，本来想不承认的，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呀，便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对呀......”可他的眼睛太过幽深，鱼瑶瑶还是移开了视线，“你也知道的，有很多计划。”

她越说越底气不足，最终泄了气，蹲在一旁：“哎呀你别管了！”

“你不是也说过吗？要等我准备好了再告诉我。”

“瑶瑶。”

她感到高大的身影走到她的背后，背着阳光，笼罩了她。

瑶瑶......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可她却觉得这一声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这又是怎么回事？但眼前的气氛似乎没留空子让她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攸关你安全的事。”

“我不想就这样一无所知下去。”

“我还有的选吗？”闷闷的声音传来，而鱼瑶瑶好像也从其中汲取到了什么东西，忽地站起来，“这些东西，哪里是我可以做决定的。”

“但至少，我可以帮你。”苏鹤尧的眼神里带着珍重，可在这时，莫名地，鱼瑶瑶觉得这份真情丝丝缕缕，缠绕她的心尖，勒得生疼。

她没来由产生了一股怒火。

“你凭什么自顾自地靠近我，明明我......”鱼瑶瑶想起自己总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心中涌起无言的悲凉，可她不能说，无法说。

“本宫是大齐唯一的长公主，我做什么，怎么做，都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未授官的书生操心！”苏鹤尧向前走了一步，可鱼瑶瑶觉得自己无路可退了，她只好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最初的时候那样，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之间的距离，然后，推开他。

毕竟，长公主殿下的这副样子，是人人恐惧厌恶唾弃的，不是吗？

苏鹤尧眼底的痛惜更甚，他并不觉得鱼瑶瑶可恶，反而从心里，感受到她的无助。

他又凑上前去，鱼瑶瑶又后退了一步。

此刻太阳只是微斜，可她还是感觉到了重重寒意。她知道自己太优柔寡断，太瞻前顾后，明知不该招惹，明知没有必要招惹，却始终放不下，割舍不开。

其实最应该怪的，是她自己吧。

苏鹤尧看到她这样反复无常，一定也倦了。

她静默了半晌，苏鹤尧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真想帮我的话，就教导好宁一吧。”鱼瑶瑶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后退两步，朝着山下跑走了。

没有人来追她，可她知道，以苏鹤尧的轻功，想要追上她，轻而易举。

“就这样就很好。”鱼瑶瑶安慰自己道。

系统在她的心海又炸得散开，但它没有出声。

苏鹤尧此刻的状况很奇妙，在鱼瑶瑶转身的一瞬间，鹅黄变成浅紫，又是非为此间的记忆，记忆中的他知道，她要去赴死，而他被禁锢，无能为力。

一股剧烈的疼痛过去后，苏鹤尧发现自己的感官似乎灵敏了无数倍又迟钝了无数倍，树叶的沙沙声和瀑布飞溅的声音一起朝他涌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