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苏鹤尧番外（1/2）

宁一初登位，朝野上下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解决，苏鹤尧算是宁一从小到大的恩师，自然也是忙上忙下，到了将近年底的时候，一切才堪堪收尾。

凛冬已至，苏鹤尧这日进宫时，天色阴沉沉地，已经开始掉起了小雪粒，砸在人身上，有点痒。

鱼弘烨正在花厅里烹茶，见到他来，忙起身迎来。

宁一对他很是尊敬，他却不能越矩，行了个礼后，随他入花厅对坐。

“雪水烹茶，你倒颇有兴味。”苏鹤尧揶揄道。

“师父，你这就说笑了。若论风雅，谁又能比得上您呢？”宁一笑了笑，看向他。

“毕竟多年来只问俗事啦。”苏鹤尧叹了一口气，看着花厅外的景色，雪下得大了些，像片片羽毛，“这天气，总想着要喝酒。”

苏鹤尧将大氅一解，递给宫人：“陛下这儿酒也不错吧，不如叫人来温一壶。”

鱼弘烨示意下面人依言去做，应声之后，便只能听见簌簌的飘雪声。他沉吟片刻，说道：“您是想瑶瑶姐姐了吗？”

苏鹤尧半晌没说话。

底下人将一壶酒拿来后，苏鹤尧就自己动作着，熟练地温着酒。不一会儿，便好了。他取了三个酒杯，一个给宁一，剩下两个都放在自己的面前——这是他一贯的习惯。

“想，怎么能不想。”苏鹤尧理所当然的说着。

宁一也知道，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京中还有很多事，师父，我需要您。我打算再加封您为柱国大将军，您——”宁一殷切的目光终究还被苏鹤尧一摆手给打散。

他叫起了他更习惯的名字：“宁一，我们约定过的，完成这件事后，你就随我去留了。”

宁一当然知道，但他不舍，也不懂。

苏鹤尧接着说：“林洵比我更适合，他忠心，且多年在京中，比我这种只会杀人的将军更懂得权衡利弊，秉峰......他也长大啦，我近来看着，也还不错。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熟悉他的品性，他为文臣或武将，一切都任凭你调遣。”

“至于我啊......我太想她了。”

手里的酒还温热，宁一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还记得鱼瑶瑶，他还记得很多人。苏鹤尧可谓是对他人生影响最大的人，可以说，他最敬重的人，就是他了。所以他希望他有个更好的以后，但他也不曾忘记，最初，也是那位笑意盈盈的皇姐，带他去见的苏鹤尧。

很多记忆都随时光淡去，多年来似乎该忘的忘，只有苏鹤尧一直一直，深深地记得她。好像这一切快乐与痛苦，都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他现在还是不明白，但连他这种情窍未开的局外人都能感受到的深情，定然不是旁人可以置喙的东西。

一阵风吹来，他看见苏鹤尧的眼睫也落了雪，在花厅的热气下，很快便融化了。

像一颗晶莹的泪滴。

“这就走了。”苏鹤尧喝完酒便要告辞，看宁一一脸懊丧，还是上前来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臭小子，还得看你坐稳皇位我才走呢，小时候不是笑得挺好看的么？”

饶是鱼弘烨现在已为皇帝，但还是在亲近的师父面前羞红了脸。

苏鹤尧挥了挥手，转身便走入了大雪中。才走到宫门口，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雪纷飞看不清楚，但苏鹤尧知道，那是琅月。

他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公子。”苏鹤尧走到近前，琅月微微行了礼。

“走吧。”

他们二人要去的，正是关押鱼羡安的牢房，三司不安稳，苏鹤尧特意安排了一个牢房“伺候”他。起初苏鹤尧只觉得是自己的执着，却没想到，与自己抱有相同恨意的，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琅月。

“瑶瑶不是放你走了吗？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凭你在宫中的积蓄和能力，过上好日子还不简单？”这是苏鹤尧边调查边布局之时，偶遇琅月所说的话。

那时琅月说：“我有我的坚持，公子就不必问了。”

......

思绪跳转回现在，琅月与苏鹤尧正在一辆马车上坐着，这场景太像从前，只是，少了一人。

琅月开口了：“公子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吗？今天倒是可以与你说上一说。”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长公主殿下，觉得她蛮横、跋扈、不留情面，而我，也是被当作恶人身边的走狗看待的。”

“坏到一块去了。”很多人肯定想当然地这样认为。

“不是这样的。”琅月的眼神坚定。

当然不是这样的，长公主小时候善良可爱，从不肯为难任何一个人，花也喜欢、草也喜欢，什么都爱，但什么都不破坏。而琅月那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地，被家人插了草标要卖掉的“便宜货”。

琅月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时叫什么名字了，也许也没有名字。

她被恶人带去的时候，发了狠，不叫人带走，拼命地逃。被打得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