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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跳下悬崖(1/2)
雪无殇哭喊着,抱起了他师父的身体。
安少离似乎还没有断气,他的嘴唇动了动,雪无殇连忙凑过耳朵去听。
但很快,安少离就停止呼吸了。
雪无殇忍受不了这种打击,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君司华惊愕地看着,他原本柔软的黑发,顷刻化为雪白,瞳孔也变成了血红色。
泪水从他脸颊上滑落,变成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那些死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君司华却明白了。
他召唤死士过来,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剩下的死士惊慌失措。
雪无殇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他的眼里只有满身刀伤的师父和师母。
等到君司华把死士杀去一半,雪无殇才恍惚醒悟过来。
他放下安少离的遗体,起身朝剩下的死士走去,眼中是疯狂与绝望。
那些死士本就疲于应付君司华,不料雪无殇突然伸出变得长而锋利的指甲。
他们明明穿的是软甲,竟然挡不住雪无殇的攻击,被撕裂了皮肤。
雪无殇的衣服上和脸上都是血,有些是安少离沾上的,有些是他杀伤的死士。
君司华也在他的攻击范围里。
只是他的力量才刚刚觉醒,强行激发潜力,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最后,雪无殇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君司华抱着他,地上是黑衣死士的尸体,还有他们买回来的礼物。
过两天就是雪无殇十八岁的生日了。
君司华将安少离夫妇的尸体搬出,然后将所有死士的尸体烧光。
这样看到雪无殇变化的人,就只剩下他了。
君司华把他带回落雪城,秘密安置在房里。
雪无殇十八岁的生日,是在昏睡中度过的。
因为他爹的力量抑制了他鲛人的力量,所以他一直没有显示出鲛人的特征。
直到他师父师母被杀,所爱之人的虚假,巨大的悲伤,让他体内鲛人的力量,反过来压制了他爹给他的力量。
现在他的身体正慢慢地与鲛人的血液相适应。
君司华再探他的脉象时,已经不是常人的脉象。
幸而他知道雪无殇的身体情况,也有足够的能力照顾他。
他并不担心雪无殇的昏睡。
相比之下,他更担心,雪无殇醒来后会发生的事。
他甚至想喂雪无殇吃下忘忧草,让雪无殇忘掉一切,两人重新再来一次。
只不过他不清楚,忘忧草对已经变成鲛人的雪无殇来说,是否会起作用,会不会有反作用?
这些考量,都让君司华不敢轻举妄动。
雪无殇刚醒来时,不吃也不喝,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也不开口说话。
君司华强制灌了他几口汤药,全被他吐了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雪无殇一天比一天虚弱。
以前用来威胁别人的手段,如今一样都用不上。
不仅因为他舍不得伤害雪无殇,也因为雪无殇唯二的亲人都已经死去。
他没有什么可以被威胁的东西了。
他不想再活下去,甚至连帮他师父师母报仇的欲望都没有,只想去陪他们。
君司华实在没有办法忍受,想打晕他,喂他喝一点药汤的时候,雪无殇开口了,声音嘶哑,含糊不清地念了几个字:
“回家,我要……回家。”
雪无殇从小就和他师父师母住在山里。
那几间木屋便是他的家,人在受伤时,总有回到让自己安心的地方去的想法。
君司华对雪无殇早已没有了办法,自是不会拒绝。
他简单打点了一下,逼雪无殇吃下半碗药膳后,两人坐在轻便的马车上,向雪无殇想的地方而去。
安少离夫妇已被君司华安葬好,墓在后山。
雪无殇到了墓前,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跪在那里,一跪便是一上午。
君司华担心他的身体,上前扶他,雪无殇也没有反抗。
在他眼中,君司华找不到任何厌恶之意。
这样安静的他,几乎让君司华以为,雪无殇对他的怨恨是可以消去的。
……
入夜,雪无殇站在悬崖边上,身边是一身紫衣的君司华。
山中的夜色美丽而又寒冷。
君司华是担心雪无殇才跟出来的,他现在不敢让雪无殇一个人,连沐浴时都派了三个侍女守着他。
他从心底里害怕,雪无殇会寻死。
但雪无殇只是看着悬崖下面,没有做出要跳的举动。
一连住了几天,每天晚上,雪无殇都会去悬崖边上站着。
君司华也一直陪着他,只是不再牵着他的手。
这几天,雪无殇也吃了一点东西,披散的白发被君司华亲手梳好,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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