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们的故事（1/2）

看到面前的人如惊弓之鸟，林珂没来由地心口一紧，呼吸也变得重了起来，他压了压心头的不适感，压低声音说：“是我救了你！如果你想表达谢意的话，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他守了她一夜，就是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她口中听到他们的故事，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份探究和迫切连林珂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莫茉渐渐适应了这份黑暗，也看到了黑暗里的他。

此刻，他正靠在陪护沙发上，一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一手揉着眉心，肩膀松垮着，看上去身心俱疲。

“我们？”莫茉一时不知他口中的“我们”指的是谁？

坐了半夜的林珂终于站起身走向莫茉，给她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递到她的唇边，坐在她床边认真地说：“对，你们，你和林咏！”

莫茉看到了他的脸。他眉头紧锁，眼神深邃难懂，一张俊逸的脸仿佛被阴云笼罩，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这样的林珂，莫茉还是第一次见。没有了刻意的疏离和那令人憋闷的低气压，相处起来倒是让人自在了不少。

莫茉垂下眼睑默默喝了半杯水，渐渐找回了那遥远的思绪，她转过头去遥望窗外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竟也有了倾诉的欲望，于是淡然开口道:

“我十八岁那年去了江西支教，你哥也去了。他一开始总是捉弄我，我很烦他。但后来他对我很好，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渐渐也喜欢上了他。就在我以为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时候，他突然对我疏远起来……”

“后来我看到他跟史红霞在一起，我很失望，也很难过，于是我离开了江西，也离开了他，从此没再跟他联系……”

“直到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才有了四年来的第一次通话，他说他很想我，想要跟我在一起，还说要跟史红霞离婚……”

“我怎么可能去破坏别人的婚姻呢？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那懵懂的感情也都留在了曾经，再见面又能怎样呢？所以在他提出要跟我见面的时候，我拒绝了他……没想到他却……”

从头到尾，林珂都安静地坐在女孩床边倾听，没有打断她一句。

他没有错过女孩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看到了女孩脸上的真诚和坦然！女孩没有撒谎，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是他在主观上给女孩定罪了！

林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停留几秒后又缓缓呼出，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没有起伏。过了半晌，他才哑着嗓子问道：“陈彬呢？陈彬是谁？”

“陈彬？”莫茉诧异地收回望向夜空的视线，回头打量着林珂，他竟然知道陈彬？

见林珂一脸追问的表情，莫茉没有犹豫，坦然回道，“一个邻居，以前他喜欢过我，可我只当他是哥哥。现在他已经结婚了！”

莫茉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都是与林珂对视着的，她不知道林珂为什么会问起陈彬，但她隐隐觉得她的回答令林珂很意外！

房间很静，莫茉能清楚地听到林珂沉闷的呼吸。她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看着天花板，给他时间慢慢消化……

过了好久，就在莫茉以为他不会再说出声的时候，他突然又开了口：“你爱林咏吗？”

莫茉仍旧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思考了很久，然后认真回答：“有过心动，但还没发展到爱就往回收了……”

“可是林咏很爱你！”

莫茉再次讶异地转过头看向林珂，不知道林珂为什么会这么说。

林珂眼里有种复杂的情绪，似乎令他很纠结，他闭了闭眼，避开她干净的目光，踱到窗边，背对着她淡然开口：“关于你，我接到过林咏的三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在四年前，他告诉我，过年不回家了，他爱上了一个叫莫茉的女孩，他要留在江西跟女孩一起过年，向她表白……”

没给莫茉说话的机会，他呼出一口气，继续说：“第二个电话是过完春节半个月左右，他说那个叫莫茉的女孩早已有了一个叫陈彬的男朋友。女孩一直在欺骗他，可他的心收不回去了，他很痛苦……”

“第三个电话……”林珂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莫茉说道：“第三个电话就是出事前，他说他错了，他后悔了，他回不去了。他说他当年不该酒后乱性跟史红霞在一起，现在莫茉彻底厌恶他了，无论他怎么求，莫茉都不愿再见他一面……”

莫茉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终于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下午，终于知道林咏为什么突然对她疏远，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娶史红霞……

她一边大骂着“傻子”，一边痛苦地抽噎着，断裂的肋骨因为这巨大的气压而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林珂回过身来，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她哭，哭出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轻轻挪了挪身子，挡住了从窗隙里蹿进来的夜风……

许久许久之后，林珂才缓步过来坐在她的床边，抽出纸巾俯身给她擦去眼泪，轻声说：“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