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3）

湖面上的冰还未解封,被精心护养的樱花便已开完了一茬，淡粉的柔软樱瓣随着寒风飘零而下，引得不知怎么活过了一个冬季的鲤鱼张着嘴想要吞食。

怪异的圆嘴翕张着,形状短拙的尾鳍摆动,鱼头一下一下往上顶动。

鱼知道那里有冰层吗？它是坚持不懈想要将冰层撞碎,还是盲目地做着些无用功？

“明子，家族里赏了好多东西下来,里面还有一反（12米）莲花缠枝的西阵织,用这给你做一件振袖吧？到时候你穿起来肯定风雅极了，不知道要俘获多少男人的心呢。”

如果她是鱼的话，会怎么破开那层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坚硬冰层？

没有手,无法使用工具；更别提提取需要一整套工业流程的盐、醋酸类制剂等通过使溶液冰点下降化冰的融雪剂；连大脑都小得可怜，说不定连为什么吃不到花瓣的思考都无法承担。

“明子……明子……加茂绪明！”

她回眸浅笑,轻声应道：“母亲。”

“你又在发呆,这样不应声未免也太失礼了,我便罢了,要是对你父亲也这样，他肯定要训你的。”

“父亲才舍不得训我。”

加茂绪明有一张很美的脸,构成这张脸的每一个弧度仿佛都经过了雕塑家的深思熟虑，使用最轻柔的纱布,倾尽所有珍爱，缓缓打磨,直至看不见半点锋芒，全是珍珠般的圆润华美。

尤其当她闭上眼时,那种别具一格、难以言明、与众不同、慈爱般的温柔,就极其引人注目地流露出来。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母亲的触碰：“振袖之流还要劳烦您做决定,研究所那边的时间到了，我就先出发了。”

“你一个女孩成天跟那些老男人混在一起算什么？”母亲微微皱眉，说：“之前不是说研究成果已经出来了，只需要收尾就够了吗？把这些收尾交给别人做嘛，男人们总不能连这些事也做不好。”

加茂绪明低垂眼睑，将视线从母亲的脸上移开，像吟诵和歌般轻缓地回答：“那是些纤细扁舟，所能承载的不过是几条的渔获，哪怕是青森到函馆那样平静的海，仅凭这样连风帆都没有的木头渔船又如何能穿越？”

母亲并不明白她在打什么哑谜，只知道她仍旧非走不可，于是叹了口气，怜爱地说：“我可怜的孩子，每天不得不思考那么多东西，肯定很辛苦吧？一定要给你好好补一补——上次吃的燕窝还喜欢吗？松露呢？”

……她只是笑。

踏上石砖路的时候，加茂绪明又将视线投向冰湖，那尾鲤鱼已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放弃了做无用功，还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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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有耳闻，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禅院家的那个孩子，她刚开始自然也是被那近乎规则的霸道【抹消术式】所吸引，但深入了解后，却发现这孩子本身要比她的术式更有意思。

当摆出批量制作咒力子弹的工艺后，禅院甩掉五条向加茂示好的速度快得令人乍舌，但是没几个月，加茂就已经亲密得能邀

请禅院来实验室观光——这速度也快得令人咋舌，简直像两块异性的磁铁，“啪”地一下合上，紧密得像原本便是一体。()?()

不过再怎么亲密，机密的技术当然也不可能向禅院公开，负责人向禅院莲展示的样品机用好几个光怪陆离的复杂阵法套着，做了一层名贵木材制成的外壳，其上还雕刻了精美且毫无用处的花纹，几乎完全不可能从上面看出什么名堂——当然，【六眼】除外。()?()

也许这也是加茂和禅院一拍即合的原因之一。()?()

禅院莲本身没说什么话，她身边的女人却不急不缓地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从工业化流水线设计到实际产出效率，再从咒力来源到可行的战术方略，将老学究们一个个问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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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声音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放下心房，站在她对面的人却一个个留下了冷汗。

她从远处偷偷看了一眼，忍不住为这样滑稽的场景而发笑。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和禅院莲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来得如此之快。

她在实验室忙碌到深夜，婉拒了一切送她回家的邀请，直到这阶段的操作完毕，需要等待实验结果时，才与护卫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实验室。

她孤身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柔和月光为她编织一条归途，又温和地拂照在那坐在路边长椅上的娇小女孩身上。

女孩的黑色长发披散着，松绿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长椅扶手上趴着的小白鼠。

加茂绪明止住脚步。

家族一再禁止她和禅院的人见面。

女孩却先发了话，她转过头：“初次见面，晚上好，加茂小姐。”

“您认得我？”她问。

“不，他们把你的名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