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过文年坐忘境一剑锁阴山（2/2）

地万物，吞噬了斗转星移，每个人的心跳、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渐渐停滞。

……

一颗白色的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万物好象活过来了，天地似乎回归了运转。心跳恢复了，呼吸顺畅了，各人又回到那个纷纷扰扰的天茗楼。

……

“入危地，涉险境，未可知，何如？所恃唯勇也。虽千万人吾往，狭路相逢可胜，是为勇。”

白扳。

黑反扳，白叫吃，黑粘住，白长，黑扳，白也扳，黑长。

短兵相接，骨肉而搏，兵锋相对，寸土不让。

白方三子孤军，此刻已入重围，若无良策，黑必正兵大举，白奇兵无据，惟余节节败退，一溃千里。

白断！再出奇兵，三子情势立变。

青衫文士的手抖了一下，已经拿起的一颗黑子儿，又落回到棋堆里，发出一声脆响。

不由自主地，他抬头望了眼楼上。

“此时无论引军西去，还是与中原北疆取得联系，都将变得非常被动。暂时放弃侵消，就地成军设防，局面尚可两分。但想来你也清楚，此机一失，之后南向中原，必是逐鹿无望，是否就此全局失利，却要看你的算度了。”先生竟似在说于青衫听。

黑右上打吃，白粘住。

“直接吞并中原的野心，看来你还是没有放弃。少算者寡胜，我正军将成，此地疆界既定，优劣已分，莫非你还有回天之术？”不知青衫听不听得到。

黑提子，白于左下冲，黑挡不住只能立，白再冲，黑扳，白也扳，黑补齐，白亦补齐。至此，左中侵消的两颗黑子顿入我彀中。而陷于苦战的黑方数子，却还需要一子补齐。

“敌方消灭了我深入西北的孤兵，建立了与北部边境、西北疆域敌军的联系。我中西部奇兵取得正军策应，强冲敌阵，敌军正面抵挡不住，只能于北部侧翼构筑防线，我军长驱直入，敌引军阻住我军先锋，我先锋转身杀向西南，敌军就地构筑防线，我军也就地构筑防线，敌于西境侵入我中腹一侧的伏兵，顿成孤兵。自此中原疆域西扩，东西贯通，敌军被我中原正军一分为二。而此时，陷入苦战的敌北路军必须增兵，方能构筑有效防线，也才能保留从西北侵略中原的一线希望，否则自身难保。我军已牢牢掌控住战略主动权。”

黑补齐。

“胜负已分，且看我军一战定鼎中原！”先生话中，竟生豪迈之气，昊哥儿提到喉咙眼儿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到肚子里。

五五尖冲！全场失声，亘古未见之局。

正如先生所言，西南才是全局要冲。中原挥剑，尖兵占据五五之位，气吞万里如虎！

青衫欲自西北入中原，而先生要从中原定西南。双方你来我往，各自为战。战果一如先生所料，左上黑子极尽攻势，也只前进了两路，而左下黑子被全歼，西南尽归我军。

这就是后来载入春秋史册的坐忘传奇故事。

被后世尊为无上宗师的风不易，少年时对弈当时天下无敌的一代棋宗过文年，祭出天外飞仙的亘古未见之五五尖冲，一剑锁阴山，遂入坐忘之境。

青衫文士已是额头见汗，兀自强打精神。

黑扑，强行点入中腹，欲作困兽之斗。

昊哥儿却如老僧入定，物我两忘，已是神游方外。

也就在此时，楼上却起了一阵骚乱，似是那玉冠公子身体有恙，立时打楼外凭空冲进来十几条汉子，从装扮上却容易认得出，内有锦衣卫的大汉将军。

“回宫、回宫”的低喝声中，众人架了玉冠公子，自二楼破窗而去。这时候恐怕是个傻子都能想明白，那玉冠公子怕就是天朝的皇帝启。

大明天朝的规矩，皇上受命于天，皇上就是天的儿子，天朝、天子之说皆源于此。

天子在位期间，不可用俗世的姓氏。当朝皇帝俗姓朱，名朱由校，年号天启，该称皇帝由校或者皇帝校启。

一般老百姓就称作皇帝校、皇帝启或者帝校、帝启。

“愿辞百两金，阅尽文渊阁。还请顾大学士成全。”

“君无戏言。这百两黄金，你自是推辞不得，进文渊阁阅览的事儿，我便替你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