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愿（1/2）

穆如清刚踏进屋子，便见穆如愿坐在桌边，她的丫鬟夏儿正拿着块手帕手忙脚乱的去捂她的额角。

“这是怎么了？”穆如清走近问道。

穆如愿主仆这才看到她，穆如愿慌忙要站起来:“长姐怎么来了？”

穆如清这才看清，她的右边额角处有蜿蜒的血迹留下，穆如清一惊:“这是怎么搞的？素影，快去请太医。”

素影领命，穆如清却又叫住了她:“等等，回去带上我爹的名帖，请胡太医吧。”

肃侯府日常请的太医是冯太医，他专长调理、医治脏腑之症，于这外伤方面，还是胡太医更胜一筹，只是胡太医与肃侯府往来并不密切，如今，只得带上肃侯的名帖，望他能卖几分薄面。

素影便去了。

穆如清便叫夏儿取了些金疮药来先给穆如愿止住血，而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伤着了？”

穆如愿轻笑了笑:“原是想将那柜子上的厢笼搬下来找物件儿的，谁承想我们两个没撑住，便翻了，里边的匣子掉出来就给划住了。”

穆如清闻言蹙眉:“你们院子里的小厮呢？这粗重活计哪有叫姑娘亲自来干的道理？”

穆如愿苦笑，却并不说话，还是夏儿忍不住说道:“我们院子里哪还有小厮，韩姨娘那里今日来借人明日来借人，借走了就不还了，如今我们所思苑里拢共都超不过五个人去了。”

韩姨娘是穆如清的三叔穆乾威庶长子的生母，在他一众妻妾中最是得宠。

穆如清没怎么见过这位韩姨娘，不解问道:“她院子中没人用么？为何要来借人？”

“她是姨娘，院子中的人手是有定数的，她为在老爷面前博个贤良名声，不肯破例加自己院子中的人手，却每每来我们院中借人，借人也就罢了，借走了就不还，那人手的份例却还记在我们院中！”夏儿许是憋坏了，终于逮着个告状的机会，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穆如清大约也知道了其中关系，这姨娘院中份例少还是当面祖母定下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三房定的，祖母瞧不上那些屋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女人的行径，却又因为年岁大了不能时时盯住三叔，三叔又急色，许多人揣着进了将军府能一步登天的心思来勾搭，是以祖母给姨娘定下的份例极少，就是为了灭了那些想进府来享福的人的心思。

只是后来祖母过世，虽则穆家三个兄弟院中主管的嬷嬷仍是当年祖母留下来的老人，但到底威严不够，那些份例之事也早无人在意了。

穆如清的父亲没有妾室，但是穆如清听闻二房中那位姨娘如今就是吃穿用度无不奢侈，只没想到这三房中，竟还留着这规矩？

穆如愿似是知道穆如清心中所想，轻声解释道:“我们府中主管份例的嬷嬷是父亲的奶嬷嬷，父亲很是敬重。”

如此，穆如清便明白过来了。穆乾威拗不过自己的奶娘，便任由姨娘来欺压嫡女？

穆如清心中不禁气愤:“怎么还有这样做爹的？三叔也忒过了。”

她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小姑娘，不由得又想起了梦中在她坟前恸哭的身影，心中更多了几分怜悯。

“你放心，这事长姐替你出头。”穆如清握住穆如愿的手，承诺道。

穆如愿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接着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想要告状的意思。长姐如今也正烦心，别为了我同父亲争执，我原也没什么用人的地方。”

穆如清奇道:“我有什么烦心的？”

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换亲的事。

穆如清失笑:“此事我并没有什么烦心的，也没打算同三叔起争执，只一样，我往你院子中送两个人来，你收着就是了。”

穆如愿抬眼看向穆如清，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不伤心:“长姐当真不难过么？你与太子殿下的婚约都定了那么久了，眼见着就要成亲了，如今却。。。”

穆如清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当真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连清减半分都没有。”

穆如愿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素影带了胡太医来，胡太医看过了穆如愿的伤处，留下了些外敷的药膏，又开了些内服的方子，穆如清叫素影拿了方子去拿药了，而后问道:“太医，我这妹妹年纪尚小，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吧？”

胡太医道:“只要按时敷药服药，切忌外感毒邪，应当是没事的。”

听了胡太医的话，穆如清心下稍稍安定，又吩咐素玉给太医拿些车马费，将他送了出去。

穆如清又同穆如愿聊了几句，便准备回府去安排往此处送的人手了。

可是穆如愿眼看着吞吞吐吐的，一直到她走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穆如清不禁有些头大——她身边守着个素玉是这样脾性儿，怎么这个泡妹妹还是这样脾性儿？

“柔嘉，你若有什么话说便是了，你这样吞吞吐吐，长姐都替你难受。”穆如清直言道。

穆如愿一怔，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仿佛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