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绿茶（1/2）

次日，顾修言传信来邀穆如清到天涯咫尺一叙。

穆如清将素影打发了去看沈氏后，便匆匆带着素玉往外走去。

刚出府门，便遇上了穆如亦。

昨日穆如亦似乎因为玉牒之事又受打击，今日看上去倒是平静了下来。

见穆如清要出去，她怔了怔:“长姐这是要去哪里？”

穆如清道:“哦，同行若约好了，去找她说会儿话。”

闻言，穆如亦垂了眸，咬了咬自己的唇:“长姐同沈三姑娘自来是要好的，只如今，是不是柔嘉也越过了令仪在长姐心中的位置？”

穆如清一愣，她是为这来的？

什么意思？

总归不会是吃味吧？

穆如清不可置信的偏头仔细看了看穆如亦的表情，只见她低垂着眸，抿着唇，一副小女儿计较的姿态。

穆如清毫无预兆的想起了梦中那个趾高气扬睥睨着她说“长姐便安心的去吧”的穆如亦。

此时的场景与脑海中那时的场景交映，一时让穆如清有些恍惚，究竟哪个才是真的穆如亦？

见穆如清不语，穆如亦的脸色更暗淡了:“从前长姐与我最是亲近，是不是因为。。。因为太子殿下？长姐心中怨我，是吗？”

穆如清回过神来，心情有些复杂，她的确待穆如亦逐渐防备起来，穆如亦总会察觉到的，这她知道。但她没有想到，穆如亦竟然还会在意此事。

压下心中的繁复，她拉过穆如亦的手，轻拍了拍，温声道:“令仪，换亲之事我心中并没有怨恨谁，不过是世事无常罢了，你同柔嘉都是我的妹妹，我待你们都是一样的亲近。”

“不是的！”穆如亦却忽然甩开了她的手，“长姐从前最疼的是我！如今却说我同柔嘉是一样的，到底。。。到底是不一样了。”

穆如亦的声音低了下去，隐隐带了些哭腔:“长姐嘴上说不怨，其实心中还是怨的吧？令仪并没有想夺走长姐的婚事啊，长姐也说了世事无常，又岂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左右的？令仪只是随波逐流的一叶扁舟，要往哪走全然由不得自己，长姐若因此事埋怨我，打我骂我都使得，只不要因此伤了我们姐妹情分就是。”

穆如清愕然，这怎么听上去，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穆如亦还在那厢剖白自己:“昨日令仪来见长姐，是担心长姐受了伤，长姐却只疑心我是惦记着自己的亲事，我自幼同长姐一同长大，读书写字都是长姐带我一起，令仪心中，除去父母兄长，长姐是最亲近的人，如今长姐埋怨令仪，令仪不敢辩驳，但求长姐不要跟令仪离心。”

穆如清瞠目结舌，穆如亦原来还有这等颠倒黑白的本事？

倒像之前费尽心思勾引姐姐未婚夫的不是她一样。

穆如清审视着她，有那么一瞬甚至想直接跟她摊牌说“穆如亦你别装了，你当真那么看重我们的姐妹情吗？又要踩着我去攀卫浩初，又要我一如既往尽心为你？太贪心了吧？”

但是不行。

不能说，她要做的事还很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时候摊牌对她并没有好处。

穆如清深吸了口气，扯动嘴角，尽力微笑道:“令仪多心了，换亲之事，我心中的确并无芥蒂，从前我待你如何，往后仍旧待你如何。”

说罢不待穆如亦再出言，穆如清便又说道:“行若那里等久了，我先去了，在这大门口处人来人往的也不好看，待晚些时候，长姐再同你说话。”

穆如清没有再去看穆如亦的神色，转身下了台阶。

马车上。

穆如清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素玉很有眼力见的上前给她轻轻揉着太阳穴。犹疑了会儿，还是轻声问道:“姑娘可是因二姑娘烦心？”

“嗯？你又看出来了？”穆如清微睁开眼，语气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二姑娘看上去极怕姑娘因婚事同她离心，但。。。说了半晌，也没提过一句要把婚事还给姑娘的话，多少，不太诚心。”素玉结结巴巴的，尽了最大努力把话说的柔和些。

穆如清摇了摇头，不想再提穆如亦，反而转向素玉，含笑看着她。

素玉叫她看的不自在:“姑娘怎么这么看着我？”

穆如清打趣她:“你脑筋这不是转的也挺快的，怎么昨日对太子就只会硬邦邦的回绝？”

“太子殿下原是姑娘的未婚夫，姑娘却想尽办法也要将他推出去，那一定就是他让姑娘伤心了，奴婢不能让他伤了姑娘的心又回来哄骗了姑娘去。”素玉耿直道。

穆如清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半晌方歇。

素玉却忽然问道:“姑娘怎么哭了？”

穆如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恍然道:“是啊，怎么哭了？许是太恨自己从前识人不清了吧。”

“不对，不是从前，是将来，但，不会再是现在的将来了。”穆如清看着自己濡湿的手指，呢喃道。

她原本最珍视的妹妹，最倚重的婢女，最信赖的未婚夫欺骗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