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记忆（1/2）

他潜意识里，一直都不相信这些的存在。

长生虚无缥缈，何况天外来物与重生呢？这是跨越空间才能存在的。

也正因如此，他下意识地觉得，在这个“假的世界”里，向自己信任的人露出自己比较真实的性格是无所谓的。

如果是真的世界，在好友面前他也不想隐瞒太多，如果是假的世界，就当放松心情了。

吴峫并不怕自己在张启灵面前暴露，他会控制暴露的多少，最多也只会暴露到曾经在张启灵面前最不堪的状态。

他也不怕张启灵被掉包——谁能装出张启灵万一？他自诩足够了解张启灵，就是在幻境中，自己记忆里的张启灵也骗不了他。

再自信点，只要他想，根本没人能在掉包他身边的人后不被他认出来。

即使是张海盐张海客这些不受他待见的家伙，相处久了，都知道对方私底下是什么货色，只要有点马脚露出来，根本躲不过去。

如果张启灵是假的……

那还有什么能是真的？

随着船缓缓向岸边驶去，吴峫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次睁眼，他依旧是那个“演白花小三爷”的邪帝。

张启灵不知为何，心脏骤疼，猛的捂住胸口，大脑也开始晕乎。

吴峫注意到不对劲，连忙查看张启灵的状态，张启灵却伸手推开了他，眼前一黑，脸色苍白，几近晕厥。

脑海中不断涌出片段，冲击着他的大脑。

一切画面与声音极速后退，最后只剩下两句话留在脑海中：

“我是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

“但至少我记得你！”

……

“小哥？张启灵？妈的。”

吴峫低骂一声，从空间中掏出口服恢复液就往张启灵嘴里怼，希望这玩意儿能起点作用。

的确起作用了。

张启灵侧身咳嗽。

吴峫喂药太猛，张启灵直接呛着，咳嗽几声，竟是渐渐清醒过来。

张启灵狠狠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忽然卸力，倒在吴峫的怀里，头搭在吴峫的肩上。

吴峫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要扶起来再次查看时，吴峫耳边传来张启灵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没事。”

这是没事的样子？

待到情绪略微稳定，吴峫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如果张启灵是受的外伤，他情绪波动不可能这么大。

无论什么时候，无形的东西都是最可怕的，那是未知的，让人不知不觉地陷进去，待到发现，已经无力回天。

而且，能让张启灵这种忍耐能力极强的人痛苦成这样，真的无法想象刚才的疼痛等级。

或许因为张启灵莫名其妙的痛苦，吴峫没有察觉现在他和张启灵的姿势到底有多奇怪。

吴峫坐在张启灵身边，手扶着张启灵的后背，张启灵头倚靠在吴峫的肩膀上，一副脆弱模样。

这种示弱的姿势放在谁身上都不奇怪，但放在还未与吴峫交心的张启灵身上，这就太奇怪了。

张启灵并没有倚靠多久，马上就要到岸边，他就起身，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张启灵站在船头，背对吴峫，吴峫眼底一片漆黑，浓郁的情绪在伪装下翻滚，良久，吴峫垂下眸子，掩饰住眼中的疯狂。

回到招待所，二人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才倒头躺在床上。

躺是躺下了，但睡没睡着，就不得而知了。

翌日，吴峫早早就翻了起来，洗漱后从空间摸出几颗小番茄吃，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躺下睡不着，睡着了做噩梦，吴峫没睡好，起床时身上散发的怨气都能养活七八个邪剑仙，吴三醒看他这模样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山上复杂，所有人轻装上阵，半路逮住带他们进盗洞的老头儿，威胁着让他带路。

吴峫目光又一次掠过张启灵，张启灵只是闷头赶路，从起床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搭理吴峫。

吴峫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现在基本确定张启灵恢复了记忆，就算没有全部恢复，至少想起了一部分，结果搁这儿给他装蒜？

越往上植被越多，吴峫眯起眼睛，在张启灵看不见的地方恶狠狠地瞪他，脑子里翻涌出无数恶搞的想法，最终还是都压了下去。

算了，不用看都知道张启灵现在这样的态度是为了什么。

几个人的动作很快，到了地方开挖，一切和上辈子相差无几。

吴峫才不管张启灵现在如何不理睬他， 塞给他的装备不可能不用吧？

下去时，吴峫暗中递给几张纸条，暗语提示：“贴棺材上。”

张启灵接过纸条，垂眸不语，眼底明明暗暗，却还是按照吴峫说的刚下去就趁人不注意先朝棺材上贴了几张符纸，棺材剧烈抖动一下，回归沉寂。

潘子本是跳进鼎内，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出爬，差点摔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