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万恶高贷（1/2）

他被吓得双腿无力，趴着疯狂地用手指抠着喉咙，用力推动胃部蠕动，让那些刚吞进的肉块，从口腔拼命吐出——

“咳，咳咳……”

他泪眼汪汪，躺地上侧头望着那男子的头颅，望着那双空洞的眼眶，“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身上的肉啊……”

可是，任他怎么道歉，那张开大嘴的头颅，依旧一动不动，好似要活活吞了他——

“我，我会埋了你，千万别吃我！”

一辆黑色的火车，从他后背呼啸而过，那头颅已转动了方向，不再看他，“我，我这就找地方，为你垒坟！”

抹了把眼泪，他抖着身体爬向旁边的树林，终于在十几米处找到一个小坑。

他爬着来来回回，捡起死者的每一块身体，包括他刚吐出来的肉坨，全都堆在那土坑之内，然后捧着那吊着一节喉骨的头颅，恭敬地摆得端端正正。

最后，他用衣服兜着铁轨上的石子，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死者的新坟垒起，“野，野狗拖不出你了！”

抹去满头微凉的虚汗，躬着背疲惫不堪，他仰头望天，“妈妈……”

他喃喃自语，已有气无力，继续茫目地前方爬去——

天色已暗黑，周围一片荒凉，他终于又倒了下去——

躺在轨道旁那干涸的水沟里，四肢无法动弹的他，望着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妈妈……”

干枯的眼泪，没有滴落，他真的快死了——

“欧阳愁，他只是你借用的躯壳，我们走吧！”

儿时被水淹死的玩伴，拖着他飘到了空中……

望着水沟里静静躺着的那少年，欧阳愁从高空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张白净干瘦，但还有些帅气的脸，只是那眼神，已没了往日的光彩，只有空洞和灰暗，“我，我不想死！”

嘴里对那飘浮不定的玩伴吼出，欧阳愁猛地扑向那具身体……

可是，轻飘飘的他，扑在那身体上时，却一愰而过，随后聚成一团，又飘浮在高空——

他摸不着空中的自己，也看不见自己，好似只有一双透明的眼睛，在漆黑的夜空，洞察着周围的一切——

而水沟里，他借用的那具身体，已逐渐冰凉……

一只黑蚂蚁，爬进了那具身体的眼眶，咬着眼膜高高举起，“啊……不要啊！”

他从空中猛地冲下，直扑脸上那只万恶的蚂蚁，可是一次次，依旧一碰就散，散了又聚——

“你，你也叫欧阳愁吗？”一道虚影坐在那水沟的边上，抬着泪眼望着空中的欧阳愁。

“我是，我是借用你身体的欧阳愁。你的鬼魂，怎么飘不起来？”

“我，我死不暝，无法飘起。十年前深夜，我家被几十人活活砍死，而我躲在那山洞才逃脱。之后我活得不如狗，到处躲避仇人的追杀，可还是被他们抓到，给闷棍打死了！我，我死了！我无法报仇了，我变成无形的鬼了，呜呜呜……”

空中的欧阳愁，听到这已怒气冲天，他仰天长啸，“天，我要活着，我要把人间不公，统统屈之我的膝下。“

一道七彩虹从天际伸展而来，一头瞬间搭在水沟那尸体上，一头延伸在空中那欧阳愁脚下——

踏着七彩虹，欧阳愁缓缓向那尸体走去，“欧阳愁，我为你而活！你的仇，我为你报。你可以暝目了！”

那水沟边的虚影，跪在自己的尸体边，哭着说道:“若我身体能为你用，请你找找我姐姐，我与她一起逃进大山，在逃跑中已分散了！”

彩虹上的欧阳愁，突然脚下一空，他瞬间进入那尸体里，虚弱地他睁开眼，望着那已飘到空中的虚影，“我死了，我彻底死了，妈妈，妈妈……”

“欧阳哥哥，欧阳哥哥，你怎么了，呜呜呜……”

此时天已大亮，满脸泪水的慕容雪，使劲地拍打着昏睡中的欧阳愁，她被吓哭了……

“我，我做梦了！”

微微睁开眼的欧阳愁，眼角流出两滴泪珠，“不哭，慕容妹妹！”

“呜呜呜……欧阳哥哥，我听你哭着一直喊妈妈，你做噩梦了！”

慕容雪毫不犹豫地，扑在欧阳愁的身上，为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你妈妈她，阿姨她在哪里啊？”

还躺床上的欧阳愁，为慕容雪理着被泪水染湿的发丝，“她在很远的地方，我从未见过她，就在我出生那一天，她和爸爸永远离开了我。”

不知不觉，欧阳愁已抱住了慕容雪，“我爸妈是被仇人所杀，而我快被仇人掐死的时候，师父救走了我。从那以后，师父没日没夜教我功夫，两百年后，我已是一方尊者！慕容妹妹，其实我不是这凡境……”

“雪儿，同愁儿可以下来吃早饭了！”就在此时，卧室门外，响起了刘欣慧请吃早饭的声音。

“啊……好的妈妈！”心情非常难受的慕容雪，根本就没听出欧阳愁那怪异的话，她赶紧爬起身，红着脸望了一眼欧阳哥哥，抹掉泪花，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