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雪满头（1/2）

一万多人的队伍快速在周国的土地上行军，这是崔续精心挑选的秦国精锐，他们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

就在崔续觉得无望的时候，他意外得到好生圣母的允许，可以率领一万人，借道她的领地驰援赵国。他在想，是不是那个救治瘟疫的白衣女背地里替他说了好话，毕竟两人共治病患，还是结了些交情。

沿途可见，白骨盈野的周国虽然在好生圣母的铁腕下完成了一统，但民生凋敝，还没有走出战乱的阴霾。

好生圣母派一贴身女官将他们送到了周赵边境，拱手告辞，道，“要回师时，先通消息，我来迎接。”

送走特使，崔续对左右蒋周成、姜武卒道，“马上要进赵境了，我们该走哪条路？是北上迎击唐军，还是南下狙击南蛮？”

蒋周成、姜武卒两人现在位高权重，却毅然追随崔续远征。崔续对二人更加信重了。

姜武卒道，“咱们与其研究先打哪一家，不如直接去赵国都城，与赵国合兵一处，以逸待劳，在京城附近重创来犯之敌。”他武功高强，打仗最喜欢直来直去。

蒋周成道，“根据我们得到消息，唐宋南蛮三方攻势如火，我们如果被动防守，很容易落于下风。而且我们带来的虽然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但与他们三家兵力不可同日而语，硬拼我们损失会非常大。而且，我们和赵国朝廷还未联系上，直驱赵国京城，恐怕会被赵国各州府驻军阻拦。”

崔续点头，以逸待劳听起来有道理，实际在气势上就输了，成了被动挨打。只有主动进攻，才能利用有限的力量拯救濒临灭亡的赵国。

展开地图，崔续指着地图道，“我们贴着周赵边界插入到南蛮大军身后，打他个出其不意。”

崔续一万铁骑无声无息穿越赵国边境，无数赵国边境城邑，眼见一支铁骑气势汹汹而来，纷纷紧闭城门，瑟瑟发抖。最后一脸懵逼地看着铁骑呼啸而过，连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

南蛮倾巢而出，数十万蛮人涌入了赵国，一路北上，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扫荡一空。赵国百姓逃之不及的，都成了皑皑白骨。

所以，崔续一路推进，竟然没有遭遇到任何抵抗。而南蛮人只顾着向前攻击，完全想到会被人从后面突击的这种可能。

站在城墙最高处，雅安公主牵着小侄子皇帝，黯然看着人潮涌出京城，短短半日，京城百姓已经走了一半。大太监在旁边低声道，“公主，还是关了城门吧。”

雅安公主摇摇头，“让他们去吧。若是能侥幸多活些人，也是我赵家积德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逃离的人群渐渐稀疏。

天昏地暗，万物肃杀。下雪了！

大太监道，“天冷了，陛下和公主请回！”

雅安公主点点头，“你先带陛下回暖殿，我再站一会儿。”

天降大雪，飘飘洒洒，不过一个时辰，江山缟素，白茫茫一片，寂静的可怕。

雅安公主已经站了许久，任由雪落在身上，大雪满头，人如孤鹤。

“关闭城门”，雅安公主吩咐下去，准备离开，忽然发现，成千上万的黑点向城门聚拢。雅安公主眼睛一缩，“这么快就来了么？”

“关门，快关门！”守城士兵也发现了异常，这个时候，城里百姓都拼命往外逃，谁会往这个死地来。一定是敌人来了，就不知道是南蛮人、宋国人，还是唐国人？其实也没有区别，城破之日，没有一个敌人是仁慈的。

那些人来得很快，却被轰然关闭的城门挡在城外。侍从准备拥着公主回宫，城外却齐声呼喊，“放我们进城，我们是来帮助守城的。”

雅安公主也听到了，心中大奇，居然真有人主动赴死！而且人数过万。她命人用吊篮扯上几个人，询问一下。

那些人见了雅安公主，如见神明，虔诚跪拜，说明了来意。原来这些人都是曾经参与建造先帝陵寝的工匠。

感君当日恩，今以命报君。

昨日因，今日果。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忠义，雅安公主当日一念之仁，救下上万工匠的性命，当国家危难之际，当雅安公主面临绝境的时候，无数人弃她而去，但这些人，明知必死，却赴汤蹈火逆流而上，飞蛾扑火。

雅安公主大是感动，却劝他们不要意气用事。他们只是一介平民，不曾享受一日国家俸禄，没有义务为皇家殉身。

几人叩首如捣蒜，激动道，“我等非为皇家殉葬，只愿为公主效死。”

城墙之下，万余工匠振臂高呼，“誓死保护公主！若公主不允进城，我等就在这里为公主抵挡敌人，虽死无憾！”

雅安公主泪如雨下，没想到在这个艰难时候，会得到这么多人拥戴，她命人甄别，放这些人有序进城，给他们发放了衣甲武器，又给他们准备了伙食，吩咐他们不要在一线，主要在二线辅助作战，毕竟他们未经训练，不是身经百战的军卒。徒然牺牲，意义不大。

雪未停！

崔续的铁骑顶着漫天大雪，循着南蛮人的进攻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