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鸢（1/2）

万花楼在狄罗城最热闹的街道——甘朱街。

甘朱街，从南到北，贯穿整个狄罗城，是重要的商业一条街。同时，也连接着南北两个出城口。北城门，主要和漠北连接，漠北人来往均从此门出入。而南城门则通往归夜城，与江南相连。特殊的地理位置，也使得狄罗城里各色人等汇聚，五方杂处。在这里，无论北路还是南路的商品，都可以采办得到。两边的街铺，也因此而分为两种类型。一种专售漠北货，一种专卖南边物。

万花楼是一幢二层小楼，沿着街面而设。二楼临街有一排阳台，经常有一些姑娘们坐在上面看风景。石羽当初就是通过这个阳台认识了红鸢，那时候的红鸢还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姑娘，涉世未深，懵懵懂懂，青涩害羞，石羽就被吸引了。如今，红鸢已经成为了万花楼的头牌，想见她得排队了。可惜，石羽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为其赎身。红鸢曾经也幻想过，后来就不幻想了。

红鸢刚起床，她通常日上高竿才会起床。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她会先净身。在狄罗城这样的地方，水资源非常稀缺，很多人一年都净不了几次身。但红鸢不一样，她对自己的身体极其爱惜，甚至有些偏执。由于保养得当，她的皮肤剔透莹白，好像掐一把就能出水。石羽总觉得，她随时都会被挤出水来，吹弹可破。

连泽带了一队卫兵，正快马加鞭的穿过甘朱街热闹的人群，往万花楼来。马队的速度太快，以致周边的人群都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闲人、杂人，都纷纷议论着。有些人看到了昨天晚上的衙门失火，虽然后来火被灭了，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大家猜各种原因的都有。

“不会是漠北人打来了吧？”

“跑那么快，这是出啥大事了吗？出人命了吗？”

“谁知道呀，该不会是江南方面又来找麻烦了吧？”

连泽一概都没听进，他着急要找到石羽，生怕时间耽搁，延误时机。

红鸢净身后，换上了一套粉色纱裙。这套纱裙的面料和颜色，都非常难得，是她托唐映时去江南采购时帮她带来的。听说，江南那边的姑娘现在流行这种颜色。正对镜梳妆时，就听到门口丫鬟蝶儿在吵嚷。“鸢姑娘还没下楼，请连大人在楼下稍等片刻吧。”蝶儿好像在拦人，对方大概是想直接冲进来。

“人命关天，少给我阻拦，妨碍公务。闪开！”连泽手下的卫兵，直接把蝶儿给推开了。连泽踏步就直接上了楼。

刚要敲门，红鸢就主动开了门，倚靠在门框上，娇柔地说道。

“连大人，今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怎么如此着急呢？”红鸢笑嘻嘻的说着，眼睛往连泽身后看去，没看到石羽，又转回来看着连泽。

“石大人”，连泽停了一下，压低了嗓音，“石羽昨天有没有在你这？”

红鸢笑了笑，偏了下身子，给连泽让条道出来。“您进来喝杯茶吧。”

连泽停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迅速眼睛四周一扫，没看到石羽。他紧皱眉头，继续追问。“石羽没有在你这，他最近一次到你这里是什么时候？”

红鸢坐到茶几旁，一边倒茶，一边回答。“三天前吧，他说要筹备谷雨花会，有点忙。要采购准备很多东西，不能让花会活动办砸了。”

“办砸了？”

“他这个人，心重，总怕事情做不好，被人说。所以，每件事，无论大小，都特别上心，用心。”红鸢递上一杯茶，“你们同事这么多年，他这个性格，您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吧！”

连泽在茶几旁坐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厢房设置得很是雅致，不像青楼做派，倒和大户人家小姐的房间一般，临窗的书桌上也摆着文房四宝。难怪，石羽能看上，看来还是有点见识的。他曾经听说，这个红鸢本是江南人，从小家境飘零，被人给拐卖到了这里，身世也甚是凄惨。当然，这故事真假，谁也不知。毕竟，青楼女子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呢。

“石羽怎么了？为何您找到我这里来了？”红鸢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睛。

“没什么，只是今日他没有按正常时间来点卯，不知道去哪了？”连泽嘴紧，不会全盘托出。

“那可能是去归夜城了。”红鸢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归夜城？”

“是的，他上次来时就说了，等花会结束后要回去一趟归夜城。家里要给他说门亲事，需要他自己回去。”红鸢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似乎在说别人的事。红鸢说的没错，上回石羽来她处时，的确和她说了要回家相亲的事。不过，当时石羽倒是言辞灼灼的表示，是要回去和他父母理论，让他们断了念头的。当然，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几年尤其多，只不过每次都被石羽给阻碍了。

红鸢说完，自顾做到梳妆台前，对镜贴花黄去了。连泽看她拿起一个粉色盒子来，问她这是什么。

"这是口脂，漠北人卖的新货品，挺好用的。”

“口脂？这东西刚运进来，你怎么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