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时心音（1/1）

我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又因为是我爷爷奶奶拉扯着长大，所以除了我奶奶，任何人抱我我都会哭;直到后面长大了一点，才一直睡在我曾祖母的脚头，在我的整个生命里程里，小时候的温暖，莫过于来自于这两个老人。

我大概能算出我妈打工回来带我们的日子，是在有了我二弟后才从东山回来的，而那时的我，大概在四岁左右。

如果一个人常做一个梦，而且被这个梦日日夜夜惊醒，我不知道是梦还是梦魇;在那些梦里面，我惊醒后会被吓得瑟瑟发抖，自己突然从床上吓醒起来大哭跑到大人们身边我也不知道。而且每次做那个梦的时候，都是晚上关了灯看不见光的时候，我只记得我看见的都是一些青色的如幽灵一样的东西朝我铺天盖地地靠近，然后我就会被惊醒，惊醒的同时我会喊出四个字:月亮塘塘。那时候，大概在五岁阶段了，婴儿时期到五岁这段时间的我，做没做过那个同样的梦我是不清楚的，我只是依稀能记得这段时间我很是体弱多病，很容易发高烧;而这段时间，我们那里应该是没有通电的，即使后面通电了，也是比较暗的光芒，根本看不见实物，所以那时候的山林人家灯火，也就多是煤油灯，家里条件稍微好点的可能会有红色蜡烛;说到蜡烛，一般家用照明是不用白色蜡烛的，大多红色为主。

梦魇持续的时间我不知道具体有多久，后面是家里人请了谁来用符纸化水给我喝了，再在我每晚穿的鞋垫底下放几张旻纸，还在床头贴了张符，才慢慢没做那个梦的;而那个梦持续的时间长短，我大致也想不起来有多久。

岁月暗黄暗黄的，我记得我二叔娶的第一个女人也大概是在我五岁左右时候娶的，是乐快的唐氏。好像有那么一天，大概是清秋时节，因为当时我依稀记得我和唐氏、我奶奶大晚上地在做新包谷粑，火很旺，锅上冒着白气，但大晚上的，门外拴着的狗却叫的很厉害。后来我奶奶他们告诉过我，说当时家里的其他人全去帮忙了，因为本队的有一家人的男的触电死了。

这里，我解释一下，我们那虽然说有一个村，村里面还有队，队里面再有小地名，但当时从我家去死掉的那个男人的家的位置，大概要步行半个小时左右，又因为我们那山顶之上还有山，三户人家又背靠不同的山，除了我二公公家和我外婆家对望，我周家是看不见任何人户烟火的。

也就是在那年，唐氏很害怕，我小不懂事，他们大人说房子周围全是鬼叫，我记得当时我也确实听到“哇哦~哇哦”的声音，但没有真正见过，不敢揣摩。总之那天晚上很可怕很可怕，家里好像就只有三个人，我奶奶忙着榨包谷汁等。

关于梦魇的事至今能想起的实在不多，但关于病魔，我大致能清楚地记得好几件事，当然有一些也是我后来逐渐懂事阶段我奶奶讲给我听的，所以我的记忆多半是拼凑而成的。

人生，多数病魔缠身的时候，黑色记忆尤为清晰，而那些白日所见所闻，却再想不起来。

我记得有一次，白天好像是我三叔帮我二公公家烧山地里面的杂草，但到了晚上我就突然发高烧，上吐下泻，我三叔就大晚上地摸黑去我继公公家借手电，我继公公家给了一根电已经用完了的手电，从我继公公家到我家的半路就没电了，当时我三叔还摔了一跤，导致现如今腿上都还有那个印记。

由于借不了手电，但我的病又很重，而我们家的位置去有医生的街头或者村落，大概也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还要走得快一点的情况下，当时的路还不好走，都是山路，如果遇见下雨天路还很滑，奶奶给我说过，这样的事在我小时候是经常发生的。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三叔是靠着洋火照明着背着我去一个平摸歹的地方找一个姓吴的村生医治的，那洋火的来源也就是白日里我三叔帮我二公公家烧山地里面的杂草所剩留的。

除了那一件事外，其他的许多都想不起来了，但好像我后来一发高烧，也会做那个同样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