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经年（1/2）

那是条特殊的路，于我而言，在我心里它是磨砺，也占据了我的大半个童年，而仰看星辰也好，俯瞰山雪也罢，在风雨里，在雪花纷飞里，枯黄且泛白，我走了数十年！

白天，在这条路上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天气;夜晚，在这条路上我深知求知不进则退。一次次地倒下，又一次次地站起，一次次在那山间移动，步履蹒跚也好，执着追求也罢，我始终都认定，那是我的求知之路！

我奶奶常常对我们几姊妹说过，让我们去读书就要好好读，用心读，不然别说对得起奶奶她，连我们走路的这双脚都对不住;每次听这话，我都不由得耳根发烫。

百里求知路，风雨同舟，风雨也无阻！

为什么我说这条路在白天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天气，这里我就一一介绍一下。春天，我们读书娃都会赶在开学之前把路上的杂草砍了，目的有两个:一是为了减轻露水打湿衣服，二是为了路上好走些。

主要的路段肯定都是我们这些读书娃修理，但也有不少歹摸平种地的人，他们家的地也在这条路的中段或者更往上，所以下段的路是经常走着的，部分农户也会帮忙砍一下。

一般在春季学期的开学在2月份左右，这时候的天气也都是小雨为主，路上的小草刚冒出点脑袋，所以即使是早晨有露水，也不会打湿到裤腿以上;而这条求知之路，从水井湾那里下去，上面是去我家的平路，小路上面是我家的山林，下面是很宽的好地。到了水井湾垭口，路的朝向就一直往下蔓延，有一条山沟沟，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人们修来淌山水的，山路笔直向下，直到一棵漆树的位置，都是看不见歹摸平一点轮廓的，这段路也很背阴，所以大人们说有点邪乎。

到了那棵漆树上面一点，就可以看到大半个个歹摸平了，那时候，小卖部也只有到了歹摸平才有，而从这棵漆树以上，我印象中都是丢了的荒地，这棵漆树以下的路段，才是歹摸平的农户人家的山地。

漆树上有很多红蚂蚁，我们那称呼为臭蚂蚁，在雷雨天要特别注意，它会引雷，这说法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到了我们这代，也是经常受到老一辈的叮嘱，说有臭蚂蚁和雷公虫的地方不能躲雨。

漆树向下的路段一直延伸着向下，直到有一个平缓地方，那段路又看不见人家户了，因为那个位置是面对着山的，而从那下去一直到一个许多大石头的地方，过了大石头，才看见歹摸平的马路。从平缓地方到大石头的这段路，也是十分邪乎，每次走在上面都有点毛骨悚然！

而这路的全段，就只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姓顾，顶梁柱一年到头都不在家，而且房子是土筑的，老婆是跑了的，就两个小娃呆在家里。他家的房屋位置是在大石头的右侧分一条小路在右边稍高一点的山顶上，后来这家人由于种种原因，顶梁柱在外面死了后，就只剩下了顾氏两兄妹，这两兄妹大的一个叫顾卫，是哥哥，小的一个叫顾春燕，是妹妹，年龄都和我差不多一般大，我记得在当时，顾卫和我关系还挺好的，曾经在老学校读过一段时间的书。而自从他们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后，顾卫我后来听人说是出去打工去了，顾春燕则被拐卖嫁到了一个叫过家河的地方;那时候，家里面我一生气就会跟我开玩笑说会去想办法把顾春燕说给我做媳妇，我就很不情愿，现如今想起，多少唏嘘多少感叹，都负笑谈中。

夏天，这条求知之路上的草会长的特别茂盛，所以如果遇到有露水的早晨或者下雨天，我们这些读书的人就会显得特别受罪;又因为路是黄泥路，所以不单是打湿衣服那么简单，裤脚都是会被稀泥粘上的。那时候，由于和弟弟妹妹们一起读书，我每天都会早一点起来把饭热好再叫他们起床，而去读书的路上，像遇见这种天气，我就会走在最前面打露水，并会再三叮嘱他们走路好好走，别摔着，因为一旦摔着，不仅仅是把衣服弄脏这么简单，而是全身都是稀泥，去到了教室里面很多同学会很嫌弃我们和他们坐一块，说是我们沾着他们了，我的自卑感，也就在这里提现出来。

在夏天，我清楚地记得有好几次去学校，我都是全身湿透的，我妈一般不管我们死活，但我奶奶会心疼我们，就会给我们肥料袋子，塑料的，可以搪雨水，不至于把身上全部打湿，但披上后视力也不太好，走路也不便且很容易摔倒。那时候，我真的特别羡慕有一双水桶鞋的孩子，可我们兄妹就穿一双布鞋，一步一打滑，其中辛酸，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曾经就有一次打白雨，其实就是下冰雹，好几个段山水把路都冲垮了，我当时的鞋子已经是漏了洞的，脚大拇指露在外面，由于路更难走了，我记得整个鞋底和上面的鞋布都分开了，只有一点点连着，但怕尴尬，去了学校后我就一直坐在角落，直到放学才小心翼翼地离开学校回家，我妹妹他们看在眼里，但都不懂事，只是回家去跟我妈说:“我哥的鞋子坏了。”

我妈通常也就会说:“先将就穿着！”

夏天，雷雨天气也是经常会有的，我们就被淋过很多次，有一次我和张浪他们就被大雨淋得全身湿透，但因为害怕雷电，实在无法赶路，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