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巷道（1/2）

曲折的巷道尽是石板铺砌而成，因为两侧高墙挡住了阳光的缘故，即便午后也是一阵阵的阴冷迎面扑来。

王海走在这条自己纯靠经验和方向感辨识出来的近路上，靴底踩踏着地面薄薄的冰霜，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越往前走，阴冷的感觉越重，本只是停留在脸庞上的刺骨逐渐渗入肌肤，一点点的向着骨髓深处蔓延，王海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果断停下了脚步。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进入了一个静籁无声的世界，静的好像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然而凝神细听之下才会发现这是错觉，因为，王海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王海看了眼四周，慢慢地伏低了身子，背身贴向墙壁。

阴冷潮湿的触感从墙壁上渗进王海的脊背，寒意逐渐浸透了王海的所有情绪。

王海用力咬了咬下嘴唇，留下深深地血痕，正在变得僵硬的思维也骤然跳跃了一下，王海甩了甩僵硬的手，掏出打火机按下，火苗猛地窜出，在昏暗的阴影中跃动着，照亮了四周的方寸之地。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王海敏锐的视力无比确定这一点，有限的光明边缘，可以看到墙壁已经变成了宽长的石砖，带着潮意和溃烂的味道，石砖上有着大量细密的抓痕，层层堆叠密密麻麻，覆盖在墨色的苔藓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曾经在上面爬过。

地面上的石板平整，只是偶尔有斑驳的污渍洒溅在上面，在黑暗中很不起眼，王海一边伸手到腰后拨开了手枪的保险，一边慢慢地蹲了下来，戴好手套轻轻触摸着那些污渍，然后保持着距离靠近鼻尖，泔水般的味道混杂着些许血腥的铁锈味径直冲进鼻腔。

王海皱了皱眉，放下手，直起身子看了眼身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来时的路已经被一片更加浓郁的黑暗所包裹，王海可以注意到周遭的光线正在缓缓的被着宛如活物的黑暗吞噬着，维持在一种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靠近着自己。

黑暗中似乎有着某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息在流动，带起微弱的涟漪，缓缓起伏与扩散着，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利器刮擦声，还有一丝丝的奇特吼声，就像是尖锐的指甲在抓挠玻璃，又像是锋利的金属在切割黑板，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中，透着让人从心底感到恐惧和压抑的恶寒。

王海咬了咬舌尖，稳定住心神，转过身子慢慢地朝前走去，两侧高耸的墙壁没有止境地向前延伸着，细密的划痕和腐烂的苔藓布满了视野。

直到一阵模模糊糊似有似无的声音随着空气传来，像雾气一样阴冷潮湿，又像飘落的雪花般融化在黑暗中，王海侧着耳朵努力聆听才勉强分辨了其中几个模糊不清的单词，“咿呀咿哟……伟大至极……候于梦中……旧日长存……昔时永在……黑暗侵袭……如影随形……群星将至……”

【有人？】

王海心底的警惕再度拉满，把自己高大的身躯隐藏在墙角的阴影中，缓缓靠了过去。

两侧高墙间的天空蓝的像面镜子，但却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光线洒在地面上只有昏暗模糊的光影。

巷道慢慢地到了尽头，这里的空间蓦然变得宽广起来，四周的围墙被蠕动的黑暗包裹，圆形的小广场上，两个穿着黑袍的身影正跪拜在一个祭坛前虔诚地做着祷告。

王海避开那两个人的视线慢慢地移动到这两道黑袍身影的背后，眯起眼睛望向祭坛，粗陋的祭坛由石砖堆砌而成，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扭曲符号，如同某种未知生物的瞳孔一般，而祭坛正中间是一个不大的椭圆形池子，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刺鼻的血腥味远远的飘进王海的鼻子。

在这些鲜红的液体中一尊一人高的雕像矗立在其中，这尊雕像有着密密麻麻的触手组成的脑袋，人型的身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背后有一双巨大残破的蝠翼舒展着。

【于梦中……旧日长存……黑暗侵袭……如影随形……群星将至？】

王海心底满满地咀嚼着这些似乎有着截然不同含义地短语，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默默的寻找出路，然而这里已经完全被那翻涌着的黑暗笼罩，看不到任何离去的方向。

随着王海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那两个黑袍人的祷告声越来越大，四周的黑暗也似乎开始兴奋起来，随着空间扭曲程度的逐渐剧烈，一种让人恐惧到窒息的气氛开始慢慢地蔓延开。

对于危险的直觉促使王海慢慢地拔出了腰后的手枪，悄悄地拧上消音器，双手稳稳的端起枪口瞄准了其中的一个黑袍人，无声的迈开脚步一点点的靠近。

“噗！噗！——噗！”

拉近了距离，王海屏住呼吸稳稳的扣动了扳机，连续两发子弹狠狠地钻进其中一名黑袍人的躯干，没等确认战果，王海快速转动枪口在极为短暂地调整后再度扣下扳机，第三颗子弹精准地飞进另一名黑袍人刚刚转到一半的头颅，红白之物飞溅开，给这片阴暗的地域涂上了一层不一样的色彩。

“噗！”

又是一声枪响，王海重新转过枪口，第四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