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春天（1/2）

又是一年春。

树的枝叶总算冒出新芽，阳光总算可以毫无顾忌的撒满大地

周泠坐在窗边，透过医院的窗玻璃看外面的一切

连看春天都要看的小心翼翼，周泠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活的像个贼。”

连阳光都要躲在窗户后面偷看的贼

冬天很长很冷，年却很热闹，周泠记不清这个冬天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只记得跨年夜那晚窗外灯火通明，人间烟火与喧嚣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那晚自己在家差点丢了命，赵才为此和他大吵一架，发了不小的火

之后就再没来找过他

方识是个可怜的中立，总是两边跑费心又费力

跨年夜里，方识打来了电话，硬拉着身边的赵才和他一起跨年，病房里的电视也在倒计时，那边的赵才别别扭扭的哼了声

周泠听他轻的像蚊子嗡嗡的“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

赵才虽说和他互道了声新年快乐，但心底里总归还是在生气的

周泠一直没见到过他

他在这呆着挺无聊的，方识告诉他，在病好之前，他别想从这出去

心理医生姓白，长的很不错，每天唯一的乐趣也就是和这位打两局游戏了

……

敲门声很准时的响起来，周泠偏了偏头往门口望“进来好了”

门把手这才被拧动，白诩推门进来“小周同学，今天感觉怎么样？”

“无聊”

周泠像往常一样给出了两个字的回答，按照以往的惯例，白诩会掏出手机说一声“那先解决无聊的问题”

但今天他没有，只是撑着下巴看他

“今天先不解决无聊的问题，和我聊聊，怎么样？”

……

周泠垂下眼，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能不聊吗？”

“不行哦”

周泠叹口气，重新扭头看向窗外，窗外车水马龙，小贩的吆喝，孩童的嬉笑，原先厌烦的吵闹与喧嚣现在却成了他所向往的东西

“…你要问什么？”

身后的白诩没有立刻回话，周泠不知道他的沉默是想表达什么

“…嗯…或许我会比较希望你主动说？”

周泠哼笑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样

“说什么？”

白诩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大概是在思考怎么接他的话才不会刺激到他

“你的…过去经历或是你对未来的想法？”

周泠依旧背对着他，保持着想窗外看的姿势始终没有变过

白诩这样问也不奇怪，他是心理医生，又不是真的要来和他交朋友

既然是心理医生，总要了解他的情况

“我爸妈死了”周泠耸耸肩，眼神依旧锁定在窗外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有些沙哑，好像他说的话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听了他这话，白诩心中不免摇头感叹一声可怜，故作坚强的孩子他见的很多但往往是这样的孩子，才更容易把自己憋坏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周泠从来不肯在他面前展现任何关于自己的事，哪怕他已经尽力平和的去和周泠相处…

他第一次见到周泠的时候，这孩子也是坐在窗边上

整个人苍白的简直要与窗外的雪融为一体

身上唯一一点颜色估计也就是手腕上渗着鲜红色的纱布了

周泠身体好像很差，天冷的时候总是说两句话就止不住的咳嗽，那架势好像是要把肺都咳炸

现在天气回暖了，周泠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相比起来，也就是咳嗽的次数减少了些…

虽然周泠说出这句话大概已经用了不小的勇气，但还不够

“只有这些吗？”白诩试探着问

话音刚落，周泠的背影僵住了，看起来不太妙

“……还不够吗？你还想听什么”

语气听起来很冲了，周泠舍不得向他透露更多

白诩后退两步“好吧小周同学，今天先到这了，明天见咯～”

……

门关上的声音很快传来，白诩没得到回应也不恼，自己出去了，明天相同的时间，他还会来的

周泠没回头，还是看着窗外，他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看

只是单纯想给自己的视线找个落点，好让自己也能在这个世界寻到点乐趣

周泠一直坐在那，坐到身子有些僵硬发麻，脚底下像千万根针在扎一样才调转轮椅往床边去

方识准时打来了电话，铃声嘟嘟响了两下，周泠伸手接了

“喂？”

对面方识静了一会，不知道在组织什么言论

再开口时周泠听到他结巴了

“泠…泠哥，赵才他…他…他和…我”

……说话怎么又这么费劲了

周泠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