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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拿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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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

距离方砚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来,方砚除了在医馆看诊,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县衙了。

县衙原先的仵作吴老八还在大牢里蹲着,思来想去,李捕头最终决定让自己的小老弟方砚来兼任衙门的仵作,虽然他对于小老弟半个月前不愿和他一起去春风阁很不满。

就这样,方砚白天医活人,晚上看死人,顺便再指点一下老大哥该怎么破案,日子倒也算是清闲。

“口鼻内没有泥沙,手指甲内无异物,脑后有钝器击打的痕迹,这家伙是先被杀后被丢到河里的,从身体腐烂程度来说,在水里泡了应该有三天了。”

“手指上有经常握毛笔所形成的茧子,是个读书人,家境不错,照这个线索在湖岸周边查一圈就知道此人的身份了,再问问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凶手很快就能抓住。”

方砚仅用眼神就判断出了大致的情况,倒不是他自恃清高不愿动手,实在是他眼前的这具尸体……太过不堪入目了。

尸主是个男性,年龄大概在二十左右,身体鼓胀,整张脸已经腐烂,皮肤及软组织在打捞过程中脱落了一大片,眼窝凹陷,两个眼珠子只剩下了一个,淡黄色的汁液从眼鼻处不断的流出。

整个县衙,也就李捕头和方砚能直视这具尸体,其他的衙役看了两眼,便飞快的跑了出去哇哇吐起了苦水,死活不愿再进来。

“方老弟,真不知道你这些都是从哪学的,这半个月,我们衙门的破案效率极高,县令大人已经发话了,等京察结束,所有人重重有赏。”

破案率高,百姓便安心,百姓安心了,县令就开心,县令开心了,那么大家都开心。

“李大哥过誉了,都是大家的功劳。”

“方老弟还没吃饭吧,走,老哥请你,最近城里新开了家饭庄,里面的厨师都是专门从外地请过来的,他们最新的招牌菜红烧猪蹄,软糯酥烂,一口下去,汁水横流,白花花的肉看的就令人直流口水啊。”

汁水横流,白花花的肉……方砚看了眼一旁的尸体,只觉得胃液翻涌,一阵恶寒,在这个地方讨论吃什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回到医馆时已是黄昏,赤红的晚霞在天边绽放,残阳的余晖映照在方窗上,增添了一抹难言的意境。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医馆内,方砚拿起自制的炭笔不停的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在纸的左上方写着一行小字,香水的制作方法。

这是方砚慎重思考后做出的决定,他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县城,但是医馆搞钱太慢了,他必须另谋他法。

而且洪氏医馆垄断药材的做法他不爽已经很久了,这个世界没有宏观调控,要想反垄断,必须有外来资金的干预,这意味着方砚必须得有大把大把的银票,才能切断药商与洪氏医馆间的供应链……

世界上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方砚决定从香水入手,先赚他一个小目标。

隔日,一套简易的蒸馏装置就出现在了方氏医馆的后院,一大一小两个陶制容器,几根长短各异的空心竹管,以及一大捧不知名的野花。

方砚将野花捣碎,与井水混合后倒入大的陶制容器中,搭建完毕后,点燃了容器下方的柴堆,不多时,一滴淡粉的液体缓缓流入了另一端的小瓶当中。

方砚大喜,凑近瓶口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很纯,但并不浓烈,由于是野花,其中夹杂着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气味,但比起胭脂水粉,却要好闻上不少。

成功了!

他用野花只是拿来做试验,并没有想着直接用作成品,野花精油的味道都这么好闻,换做那些名贵鲜花,效果必然更好。

一个时辰后,方砚拎着装满鲜花的花篮回到了后院,商贩们不懂如何保存鲜花,所以都是自家种植,现采现卖,新鲜度是有保证了,但价格也颇高。

方砚将鲜艳的玫瑰花瓣取下一片片放入容器中,他心中有些紧张,他这次可算是大出血了。

玫瑰花瓣随着沸腾的液面上下翻滚,深红的花瓣渐渐褪色,淡黄色的玫瑰精油缓缓流入玻璃小瓶中。

玻璃制品在大梁朝中只有大户人家才用的起,就买了三个玻璃小瓶加上这些鲜花,方砚就花去了原主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十两银子,这足以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随着花瓣完全褪色,玻璃小瓶也只装入了小半瓶,奇异的花香顺着瓶口飘散在后院中。

方砚轻嗅一口,瞬间陶醉了,

他陶醉的是香水的味道,是金钱的味道。

……

妙香阁,江陵城最大的脂粉铺,分号众多,宁安县便有一家。

方砚抬起头,看了一眼雕龙画凤的牌坊,上面写着妙香阁三个大字,还未走入店内,便有一股脂粉味扑面而来。

“客官,您要买啥?本店新出了一样赤罗粉,奇香无比,要不买一盒回去给您的娘子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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