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南楼（1/2）

月上中天的时候，沈行舟带着南楼的人，浩浩荡荡的闯入镜花水月。

楼里的伙计见此阵仗忙遣人将楚楚请了回来。

楚楚方才忙完祀巫宴上头的事，此刻已是晕头转向，正想着如何将沈行舟那个难缠的家伙糊弄过去。堂外传来瓷器破裂的脆响，随后便是刀剑相击的声音。

不消片刻，便有数名身着乌金制服的护卫将堂内众人团团围住，身着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的男子悠缓地踱入堂内。

沈行舟面色冷峻，眼底的雾气似乎下一刻便要结冰，“楚老板，别来无恙。”

楚楚的目光绕过沈行舟落在他身后几个痛苦哀嚎的侍者身上，“沈大人这是何意？”

“我为何来此，想必楚老板再清楚不过，你不必与我装傻，赶紧将三娘交出来，我还可放这堂中众人一马！”沈行舟眉梢凝结，语调中泄出一丝烦躁。

楚楚嗤笑道：“沈大人今日无故闯入祀巫盛宴，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可这风巫堂也不是容你肆意妄为的地方！若是今日闹起来，恐怕沈大人也难以独善其身！”

沈行舟背在身后的拳头不由一紧，语气一凌：“南楼本无意与巫族为敌，可尔等今日行事实在欺人太甚！你执意如此，便休怪楼主不念先辈手足之情！”

话音刚落，身着乌金制服的护卫便举着刀发起了攻势。眼见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堂外传来嘶哑的女声：“住手！”

沈行舟手下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往身后望去，门外之人身着华服，衬得本就透着病色的面容更加苍白。

玉碎抬起酸软的手臂，将头上繁复的冠饰取下。扶着柱子艰难的踏入堂内。

沈行舟两步跑到玉碎身旁，握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玉碎极力掀起唇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沈行舟回头望向楚楚，眸光阴冷，“南疆两派先辈曾立下和平共治，永不相犯的誓言，望巫族日后切莫再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楚楚死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待沈行舟一行人离去，面色凝重的大长老才自屏风背后转出。

“师父，如何？”楚楚语气急迫，眉宇之间皆是期待。

大长老将手中的蛊鼎置于楚楚眼前。楚楚瞧见蛊鼎里头一动不动的蛊虫，心跳一滞，藏在广袖下的拳头拽得死紧，“我去将诸葛赋掳回来，他定是有所隐瞒！”

说着便要往外走，一旁的大长老眼疾手快将她拽回来，“不必白费力气了，或许复刻蛊母一事本就是我痴心妄想。”

“难道此事就此放弃吗？那我们巫族这么多年耗费的心血岂不通通白费！”楚楚对上大长老的目光，眼中满是不甘。

大长老伸手轻抚楚楚柔软的发顶。他垂了下眸，转而又温柔笑开：“傻孩子，既然行错了路，尽快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才是正事，若继续在错路上耗费光阴，这才是白费了心血。”

南疆的盛夏多雨，一下起来便没完没了，遮天蔽日的黑云压的极低，伴着鹤唳风声，仿若鬼魅嚎叫。

窗缝里泄入潮湿的风，吹得江屏一激灵。身下的颠簸险些将他颠出马车，脑袋撞在冷硬的木头上，他不得不自天旋地转的梦中清醒过来。

甫一睁眼，便是幽暗无边的黑。江屏下意识地四下摸索，却被一只温软的手握住，鼻息之间萦绕着草药的清幽，耳畔传来和风细雨的女声：“江大人，别怕。”

是玉碎。江屏只觉心跳漏掉一拍，思绪犹如浆糊，回过神来便想挣脱玉碎的桎梏。

身旁之人似是察觉到江屏的动作，先一步松开他的手。

江屏一愣，手心还残留着玉碎的余温，与那个雨夜炙热的体温截然不同。江屏想起那夜玉碎在药力的作用下所说的话，可当时她神志不清，如今将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也犹未可知。

这样想着，江屏便觉得呼吸也十分艰难。那夜的欢好本就是迫不得已之事，或许自己不该太过执着于此事。

江屏撑着身子坐起来，嗓音嘶哑道：“玉姑娘，这醉花阴的药力要何时才会消退？”

玉碎将窗户又拉严实了些，“大约六七日便会消退，你先与我一同回南楼，待你身上的药力消退，我再遣人送你返回清江。”

“玉姑娘，我有些口渴。”江屏搭在木沿上的手不由一紧，随口岔开话题。

耳畔传来车门吱呀的声音，紧接着玉碎便将一个拧开的水壶塞到江屏手心。

江屏接过沉甸甸的水壶，咕咚咕咚饮了一大口才肯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传来护卫的声音，“三姑娘，已经到南楼了。”

“知道了。”

玉碎搀着江屏一同下了马车。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四周树影重叠，整个院落被密集的树林包围，院门口掩映着几株随风婆娑的修竹。

此刻已是后半夜，出来迎接的仅管家一人。那管家瞧见马车上下来的人身着巫族神女华服，先是一愣，瞥见后头的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