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退婚（1/2）

在明朝政治中枢北平城的暮春时节，万寿山的草春花绽放得格外艳丽，呈现出一片旖旎的春光。位于半山腰的万寿寺，香火鼎盛，尤其在浴佛节即将来临的时候。善男信女们纷纷前来，游人也络绎不绝。在这个时节，北平靠近北城门的地方，许多杂货铺子都打出了售卖香烛纸钱等物品的招牌，搭着杂货一起销售，希望借此小赚一笔。

在靠近北城门的不远处，有一个梁家巷子。巷子口的白记杂货铺，是男主人白士贞的店铺。他早年是一个小行商，在外奔波却屡遭不幸，如遇天灾、路匪或被人骗走货物等。十几年的辛酸经历后，他只赚得几百两身家，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两年前，他放弃了行商的生意，将手中的银两买下了现在这个房子，并将自家的西厢房改作正街的铺面。借着北城门外万寿山的香火人气儿，生意还算过得去。

白士贞的妻子朱氏在五年前过世，只留下一个女儿，名叫白婷。现年十五岁的白婷正在巷子东口的一处女学里上学。家中有一对中年夫妻的仆人，男的叫梁伟，帮助白士贞打理铺子里的事务；女的叫常氏,是梁伟的妻子,也是白婷的奶母。这对夫妻育有一儿一女，女儿梁小青现年十四岁，儿子梁直现年十岁。早年白士贞不在家时，全靠这对夫妻帮助妻子掌管家务。十几年在一起生活下来,他们早已情同家人。

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梁家巷子的槐树，斑驳的影子洒在青石板路上。白记杂货栈内，白士贞正忙碌地整理着货架上的物品。他早年行商的经历让他深知货物的摆放和分类的重要性。他细心地整理着，时而蹲下，时而站起，脸上的表情专注而认真。

此时，白婷从学堂放学归来，一进铺子，她就看到父亲忙碌的身影。她放下书包，走到货架前，帮父亲整理起来。白士贞看着女儿，脸上露出了温暖的微笑。他心疼女儿，但知道女儿学业繁重，不想让她为生意上的事情分心。

在另一边，常氏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晚餐。她的手艺是白家所有人公认的好，尤其是白士贞，每次品尝常氏做的菜，都会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梁伟则在铺子的后院帮助梁直温习功课。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无论是家务还是铺子的事情，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夜幕降临，白家的人们围坐在餐桌前，享受着常氏烹制的美食。白士贞感谢常氏和梁伟的付出，让他们如同家人一样的存在。他看着白婷和梁直健康成长，内心充满了满足和欣慰。

白婷的生母本是江南人士，身子柔弱，白婷极肖其母，骨架纤细，体态瘦弱，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只象十二三岁那般,这么连跑了几下,便微微的喘着气儿。白士贞望着女儿巴掌大的小脸儿心中满是爱意，伸手接过道，“好，爹爹听你的话，你也莫耽搁了，早些去学习。”

白婷点头回应,并且嘱咐他记得在外用饭不要省那几分银子。

这边儿奶母常氏与梁小青已将早饭整治好.白婷梳洗停当出来见梁伟还未回来正在疑惑便问梁小青道，“梁二叔哪里去了？”

常氏一边布碗筷子一边笑道，“你梁大叔祭日，去烧个纸钱儿。天不亮就走了，说会早些，误不了开店门儿。”

在那个清晨，四个人享用完美味的早餐后，常氏打发梁直去后院打水。白婷带着梁小青回到东厢房，开始整理书本，准备去女学。这座城市的女性教育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各种女学遍布全城，专供各种阶层的女儿们就读。

就在两人收拾停当，正要出门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妇人在院外大声喊着，“白老爷可在？”常氏听到声音，赶紧应声，“出门打货去了。”同时去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媒婆，她头戴大红帕子，身穿油绿暗花缎子长衫，下边系着一条浅色拖地长裙，一张黑黄脸上扑得粉白，描眉画嘴的。她领着一个脚夫，挑着一担礼盒。

常氏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这位老嫂子有何事？”媒婆先打量了常氏几眼，她知道这个媒婆是张家派来的，她的任务是说服白家同意退亲。但是她并不知道张家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此前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媒婆笑眯眯地说道，“老嫂子，您是不知道啊，我们东家昨儿收到信儿，说是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急需一笔钱周转。所以呢，想和白老爷商量商量，能不能把这门亲事退了，好把聘礼拿回去应急。”

常氏一听，心中就明白了，这肯定是张家的借口。她沉吟片刻，说道，“这样的事情，我做不了主。白老爷不在家，我也不能替他做决定。何况，聘礼已经送过来了，怎么还要退回去呢？”

媒婆一听，顿时就急了，她知道常氏在故意装傻。她耐着性子解释道，“老嫂子，你这就见外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东家也是没办法。再说，白老爷是个明白人，肯定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常氏突然想到前几天听到的消息，说张家打算和李家结亲，本以为是谣言，现在看来事实如此，于是质问道：“张家真不是东西，当年如果不是跪下来求我们老爷给他家投资，我家老爷怎么会上当受骗呢？那时拿我们当亲家，哭着来求，叫我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