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1/1）

瞬间警笛声响成一片，武警带走了常周几人，看着受伤的苏软连忙去找救护车。

鲜血浸染了苏软的胸口，摸着他的脸，自嘲道:“我知道，你，一直把我排斥在外，觉得我，只是一个人质，不应该，参与到你们的行动，之中。但是沈深，我不想你一个，不想你，再那么孤独了，我不是负担，”

沈深的眼眶红了，她都知道，都知道，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慰道:

“没事的，会没事的。”说着朝周边的人大喊着去找医生。

苏软看着他脸上焦急的表情，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抓住他打电话的手，眼里有着恳求，“沈深，如果我，活下来了，我可不可，可以，和你在一起？”

只是没等到他的回答，苏软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其实她很怕疼的，但是当她知道沈深是卧底的时候，她对他的心疼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对疼的恐惧，这世间没有谁愿意离开亲人骨肉，每天过着把头別在裤腰带上的生活，但是当真正遇到这样的人，他们的信仰、坚毅和决绝，都深深的打动着那颗跳动的心，如果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为之而生，那就选择一个为之而死的。

沈深就是她所选择的生和死。

后来常周等人全部被抓，豪横几代的常氏集团就此倒台了。

一天后，季礼白带着警察局的人来医院看苏软，她依旧睡着，沈深还穿着昨天的血污干皱的衣服，满脸的颓败，但是整个人有些恍惚，握着苏软的手、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季礼白几人进去都有些惊讶，那些年轻的警察知道沈深是卧底，眼里流露着敬佩和激动，一些女警察有些娇羞的瞄着沈深。

季礼白拍拍他的肩膀，劝说道:

“你打算就这样迎接小苏醒来？”

闻言，沈深恍惚的神情仿佛如梦初醒，眼珠子转了转，沉默半晌，起身朝着苏软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一言不发的出去了，门口的几人不自觉的给他让路。

季礼白看着离开的人，笑着摇摇头，又看看病床上的苏软，有时候人的选择很重要，因为仅仅可能只是一个选择，就会拯救一个人，甚至一群人的生命。

沈深回家收拾好自己，狼吞虎咽的吃了点东西，出门开车去了烈士陵园，凭着记忆走到一个墓碑前，上面摆放着好几束干枯的和新鲜的菊花。

沈深看着这个墓碑，没有名字，没有照片，但是他知道，这里是他的亲人，是舍命救他而暴露身份的大哥——上官乾。

没人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注射毒品，看着他忍受着痛苦而苦苦维持身为警察的自尊；看着犯罪分子一刀一刀的活活刮下他的肉，看着他的骨头被狗啃；看着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侮辱，自己的孩子不保；看着...看着...

看着那些鲜血，是怎么一点一滴的流干，看着那些犯罪分子吃着肉、喝着酒，狂笑着、肆意的侮辱鞭挞他...

没人知道，没人知道...

他曾经也问大哥，缉毒警察真的值得吗？这条路真的值得吗？

他也在卧底的十年之中，深夜里询问自己，值得吗？这条路值得吗？

想起当初入职时的兴奋，想起决定缉毒那一刻的庄重；想起那些因毒品而家破人亡的家庭；想起那些鲜血琳琳的血衣；想起那一座座无名碑；想起宣誓时的坚决:

“誓死保护人民，忠于国家，忠于人民！”

想起一次次的交战，想起大哥，想起家人，想起季礼白，想起苏软，她浑身是血的模样，和记忆里情景交杂着、融合着......

沈深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悲痛的情绪在心口翻滚着，许久睁开眼睛，看着那块无名碑，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