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贪婪和侥幸（1/2）

“砰！”拳头敲击着台面，夹杂着破锣似的嗓音，在褚仪右侧响起：“狗屎，又输了。”

“我也是，输了不少，你看竹竿，运气多好。”

褚仪转动眼球，看了看抱怨的两人，又看了看坐庄的汉子，还有他身后的老板娘。

今天庄家运气不错，赢的多输的少，可是除他之外，还有一个人赢得更多，那就是高个子，他虽然不是把把都赢，但输的那把押的少，赢得时候押得多。

这些赌徒用的道具也是牌，比大小，规则很像梭哈，中途可以加注，不过褚仪总感觉高个子有点不对劲，他看向老板娘的眼神跟别的赌徒不同，位置也不一样，不是看前胸，而是看手指，有时也看脸。

“呵呵，老子好不容易赢点，你就盯上眼啦。”站在褚仪左侧的高个子干笑道：“其实兄弟也没赢多少。”

他耷拉着眼皮，眼珠子朝人群乱瞟，视线掠过褚仪时，还停了三四秒，接着又轻“咳”一声补充道：“托大小姐的福，放我几天假，还有补贴，运气傍身了。”

褚仪避开他的视线，低着头转动脑子，经过这段时间观看，他发现高个子看老板娘时，少了点色迷的味道，次数也太多，这里面很可能有猫腻。

而且今天的赌局，庄的手气很顺，大多人都是输的，少数几人赢得也很少，唯有他赢了很多，从押注的进展来看，里面有太多巧合。

按概率来说，这种情况除非烧了高香，否则铁定有鬼。

褚仪表面不动声色，暗中继续观察，赌局一局接一局，庄家换了，老板娘两只手不再挤压胸脯，高个子也立马不再参与，站在一边东看西看。

这更坐实了他心里猜测，没有暗示就不下注，可能是两人赢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

“呸，他奶奶的，竹竿，别赢了就想走，好歹给吐点出来，跟我来两局大的，就我俩。”

吆喝的是蓄着一把山羊胡的汉子，褚仪认得他，专门收购景石的羊老板，自家捡回来的石头，有一半被他挑走，就是价格压得厉害，不过这家伙今天手气也不咋地，输掉不少。

“得了，就你家铺子那几件假货，全卖了也值不了几令‘绿币’，又能弄出多大。”

“嗬，小看人，你来不来就是。”

高个子眉毛一挑，一脸惊奇色，道：“嘿，听你今天讲话带劲儿，莫非小鸟出笼，你家婆娘放松管束啦？”

羊老板没有接话，手在腰间摸了摸，拿出一柄匕首，“砰”地一声砸在桌面，堆叠在桌上的‘铜令’，惊得一枚枚跳了起来。

褚仪以为他要拿什么金银珠宝，没想姓羊的却掏出一柄匕首，匕首套子是新的，很普通的皮，看不出从什么动物身上扒下来，然而匕首的手柄很陈旧，雕饰着精致的花纹，初步判定他俩临时搭伙的。

“老山羊，你从哪个旮旯角里找出来的玩意来忽悠人了？就这东西能值几个钱。”高个子眯着眼，伸手握住匕鞘才刚抬起手，忽地眉头一皱道：“挺沉的。”

他抽出匕刃，拇指放在刃口上摸了摸，神情一凝：“不错，你准备作价多少？”

“五十‘绿币’，就这个价。”

“口气真大，五十‘绿币’，够你一家四口生活两个月了。”高个子嘴里虽这么说，拿在手中的东西却没放下，翻来覆去仍旧看个不停。

羊老板不慌不忙，慢吞吞讥讽道：“没见识，东西好坏都分不出，城里‘地下室’刚淘的，花了我十五块景石。”

听到这个价格，褚仪也忍不住咂了咂嘴，没想他们玩的这么大，十五块景石，就算自己口袋中这种普通的萤石，一共加起来也要十令‘绿币’，如果颜色正，那还真不便宜，差不多三十令‘绿币’，不过他开价五十令，明显抬高了报价，这可是一笔巨款，足够自己生活半年了。

气氛像是经过了压缩，带着点黏稠，变得有些凝重，正在押注的赌徒，也纷纷缩回了手，目光转向高个子手中的匕首。

羊老板一脸得意，手指匕首加强语气道：“刚到的货，还没摆上台面，这个价还是用我这张老脸换的，更别说那十五块景石，是积攒了大半年的顶级货，你不愿意拉倒。”

高个子也不说话，继续把玩手里的匕首，一直过了半分钟左右，突然倒拿匕首握住刀尖，手柄敲着桌子道：“来，帮个忙，大家往后退退，我跟老山羊玩两把，马上就好。”

老板娘两手抱胸，含羞带怯走到羊老板身边。“老山羊，借你的福，让我多份收入。”她巧笑倩兮，眼波流转，前胸就差点没顶着他的胳膊。

“嘿嘿，时来总要转运的，赢了给你个大红包。”

褚仪翻了个白眼，看他那神魂颠倒的模样，心中已大致推测出结局。

为了钱，贪婪和欺诈无处不在，看下去也没意思，省得正义感冒头，高个子的事也不急，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他瘸着腿离开烧饼铺，往胡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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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椅上，褚德雄跷着腿，呛人的烟味从他嘴里喷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