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吾家子房（1/2）

见两人笑得越来越猥琐，贺拔修贤面有不屑，没忍住哼了一声，不成想被李效听见了。

“你在哼什么？”

“你们俩笑得那么阴险，肯定没干啥好事。”

“我们俩在文会上坑了申屠楷，阿驹扬名立万，我得了如意玉佩，开心的很，你居然说我们没干好事，罚你本月内抄孙子兵法两遍，抄不完每百字关禁闭一天。”

“凭什么？我不过哼了一声。”

“你这是立场问题，我们开心就意味着对手的不开心，你看我们开心居然不开心，你是什么立场？”

贺拔修贤被李效绕糊涂了，咬牙切齿的跑前边开路去了。

“阿效，这么对他是不是太苛刻了？”

“我把他从家里弄出来，不能让他整天混日子，不得教他些东西吗？俗话说，打是关心，骂是爱护，我是为他好。”

“这是哪里的俗话？好像没听说过。”

“那你现在就听说过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府里，解散后各自回屋。

傍晚时分，李效拉上阿驹准备去看看令狐恩回府了没有，他想把今天跟申屠、段家起冲突的事汇报一下，以免对令狐恩的统合工作产生影响。

到了书房外面，就见令狐和正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二人连说赶巧，说是郎主请两位小郎君去书房。

李效道完谢，率先迈进书房。令狐恩正坐在主座的案子后面出神，面色不虞，眉头紧锁。李效和阿驹行完礼，找了下首一个案子一起坐下，静等令狐恩吩咐。

“你们两个最近在忙什么？”

李效连忙把下午在文会和申屠楷、段和发生冲突的事跟令狐恩简单汇报了一下。

令狐恩觉得孩子们之间的事，没啥大不了的，要两人以后注意点，尽量不要撕破脸。

李效嘴上应了，心里不置可否。已经撕破脸了，怎么可能再粘上？看令狐恩一脸疲惫，李效主动问道：“义父您最近瘦了不少，可要注意身体啊！我看您眉头山纹隆起，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太顺利？”

“是诸事皆不顺遂啊……两府（军府、州府）皆是些饱食终日、尸位素餐之辈。兵员、铠甲、钱粮、城防、敌情都不得寸进，让为父甚感疲惫。阿效，你是吾家子房，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啊？”

这情况和李效预测的差不多，令狐恩初入西平城，又没什么根基，要动某些人的利益，大概率会碰到这种情况。

“义父，其实并不是西平城的官员没有能力，他们不过是阳奉阴违罢了。”

“阳奉阴违，这个词用的好，好像确实如此。他们对我甚是恭敬，但我的令牌却是出不了公堂。”

“同为抵御吐谷浑的侵扰，他们何至如此？”阿驹不解。

“这事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就两个字——利益。义父，您要整军备武，俢砌城防，肯定要消耗一定钱粮、人力和物力，这势必会动某些人的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分配不好，谁都不愿意干活啊。”

随后，李效详细为令狐恩分析了西平城的利益分配情况。首先，上一任刺史调回京城，不仅留下了权力真空，也留下了利益真空。现任刺史田弘尚未到任，令狐恩却先空降下来，西平本地的势力不敢从刺史的饼上切一块给他，也不愿从自己的饼上切一块给他，所以就拖着看。

其次，令狐恩做的事要花费钱粮物资，从哪里来？现今（北魏末年）已从租调制改为户税和丁税制，每户的正调、附调、杂调、兵调都有明文规定，州府是无权随便增加的，即使有权现在也没有哪个当官的愿意干坏名声的事。这样就只能从商税和厘金上想办法，另外就是向大户募集。可这两项偏就是从这些本地大族嘴里夺食，他们怎么可能配合呢？

另外，令狐恩的到来可能坏了某些人的好事，人员调动、利益交换无法进行了，由此生恨，破坏政令。

“如此说来，只要为父表明心迹就可破局？”

“恐怕不行。人性是丑恶的，您直接告诉他们你只为做事不求钱财，他们要么不信要么认为您软弱可欺，处境会更为不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快说怎么才行，我知道你有办法。”阿驹有些着急。

“稍安勿躁，慎思而谨言，你要多跟阿效学学。”

“诺！”

“我在昏睡的日子里碰到过一位个子不高的老神仙，他教我做事时，一手抓实力，一手抓道义，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你速详细道来。”

“首先，您要建立自己的队伍，要有人可用，有权可用。您可以把我那几个师兄都征辟为官，把他们安排到军府的功曹、仓曹、铠曹、城局参军和州府的金曹掾、金曹佐的位置上，把您的部曲安排到军府当队主和郡里的逻队主，这样您的命令才有人执行。”

“这恐怕难以实行。只有州郡主官才能直接征辟属官，另外我以别驾的名义也无法直接安排郡里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