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悲从中来（1/2）

宋家祖祠内，宋祈安跪在宋家主母跟前，虽说是跪，他的上半身却挺得笔直，脸也是冷硬得歪向一边，不肯正对端坐着的宋家主母，生怕宋家主母看不出他的不情愿。

“你现在还有脾气，我还未问你为何浅浅会在你房内，你们俩又是如何认识，又像今日这般……咳咳咳。”对于宋祈安和苏浅浅两个人“干柴烈火”的场景，宋家主母毕竟是长辈，羞于描述，只得用了几声干咳掩饰尴尬。

她其实并未生气宋祈安和苏浅浅两个人有私情，她本就有意将宋祈安许配给苏浅浅，现如今他们两个人如果郎有情妾有意，她更是乐见其成，只是宋祈安毕竟还是未出阁的男子，成婚之前男女之间还是需要恪守一些君子之礼，如若她不加以管束，只怕他的性子在成婚后也难以顺服。

“母亲，您说这话有些许好笑了，您不是早就有意把我嫁给那个苏浅浅那个乡巴佬，好让我嫁到琼海那个破地方，远离宋家，远离你，你也就眼不见为净了嘛，今日又何必大动干戈让我来祠堂跪下，我和苏浅浅亲密您不应该最高兴吗”宋祈安撇着嘴，说出来的话也是阴阳怪气。

“放肆，你怎么可以叫浅浅乡巴佬，她可是……”宋家主母宋易禾这个时候倒是被宋祈安口不择言激起了一丝怒气，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她可是什么，他不就是救了哥哥一命的小小医女吗，在你眼中，哥哥如若珍宝，我就是敝履，苏浅浅救了你如若珍宝的儿子，就需要我这个好似敝履的儿子以身相许，答谢救命之恩对吗？”宋祈安两眼如炬，直视自己的母亲，根本不等宋家主母把话说完就一股脑得把胸中积压已久的怨气倾吐而出。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卑劣吗？”宋家主母听着自己十月怀胎的小儿子对着自己咄咄逼人，眉头紧蹙，不发一语，在漫长的对视之后，她背过身，深深得叹了一口气，刚才还挺直的脊背随着这一声叹气佝偻了几许。

“难道不是吗，从小你的眼中只有哥哥，自我出生后，你又看过我几回，陪过我吃过几次饭，哄过我睡过几次觉，问过我几次功课，每年你都记得哥哥的生辰，让下人张灯结彩，大摆宴席，那我呢，我的生辰你可还记得？”童年的孤独和冷清抽去了宋祈安苦撑的硬气，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垂着头了无生气。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的生辰，你的生辰也是你父亲的忌日，那年你父亲……”宋家上下噤若寒蝉的尘封往事就这样被宋祈安硬生生揭开，宋家主母的身子几不可见得颤了颤，思绪被拉回记忆深处。

年轻的宋家主母争强好胜，一心想在自己手中将宋家做大做强。宋家掌握着全国最多的水运陆道，即使大着肚子，宋家主母也要坚持每日到宋家码头例行巡视，那日，本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奉朝廷之命，宋家最大的几艘商运货船载着满满当当的御赐官窑正准备从码头出发邻邦，作为宋家当家人，宋家主母向来事无巨细，和往常一样，她不顾宋家主君劝阻，坚持要亲自在船甲上调度人马，安排事宜，不料天有不测之风云，本是风平浪静的海面霎时间黑云压境，狂风暴雨，站在船首的宋家主母由于身怀六甲根本站不稳身子，眼看背后就要劈头袭来一个滔天巨浪，是宋家主君在危急关头把宋家主母推回了甲板上，而他自己却来不及逃生，被海浪席卷落海，葬身于茫茫大海之中。

宋家主母受不了这打击直接昏厥过去，又因悲伤过度提前破了羊水，生产过程中胎位不正引发大出血，在鬼门关来来回回才生下了宋祈安，只是宋祈安呱呱坠地之时，也是宋家主君尸首被寻回之时。

“所以我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对吗，我刚出生父亲便不在人世间，我也学不会哥哥的温良恭顺，讨您欢心，明知您不想见我，我却日日惹是生非，让您不得不见我，还要为我收拾各种破事残局……今后如若我真嫁到琼海那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您也就不必再因为看见我这个罪人而心中添堵了。”宋祈安想到母亲的“良苦用心”，不禁苦笑出声，一双凤眼通红发胀，又怕被宋家主母看出端倪，连忙把头埋进双膝。

偌大的祖祠内，母子两人，一站一坐，一悲一泣，风声吹堂而过，时而夹杂着几声宋祈安呜咽的声音。

宋家主母此时耳中听着宋祈安的呜咽，心如针扎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看到门外的玉兰树，这玉兰树还是夫君在她怀祈安之时所植，如今已亭亭如盖，只是好树常在，斯人已逝，玉兰高洁恬静，正如宋家主君芝兰玉树，蕙质兰心。 “如果夫君不是为了救自己而亡，如今在这祖祠站着教训儿子的也该是他了。”

宋家主母双眼含泪，悲从中来，走到宋祈安面前缓缓蹲下。

“祈安，祈安，祈求平安，在你未出世的时候，你的父亲就早早得为你想好这个名字，我们的第一个儿子也就是你的哥哥，从小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只能看着别的孩子玩耍嬉戏，失去了很多做孩子的乐趣，因此你的父亲希望你不像你的哥哥，能够身体健壮，平平安安。所幸，正如你父亲所盼，你一点也不像你的哥哥，从小就像个泼猴一样活蹦乱跳，惹是生非，如果你父亲在世看见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