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妒忌生兄弟反目 情意乱往事如烟（1/2）

崇音山下，浩大的仪仗队从山脚一直排到城外，迎接大军凯旋。半年前，皇长子荀止戈奉旨率军征讨凌牵，平息凌牵温氏叛乱。贼众归顺朝廷，贼首温亮更亲自跟随皇长子来至崇音山谢罪。

凌千地处南夏之南，远离中原，森林密布，毒蛇虫豸、刁民悍匪横行。凌千温氏，名为江湖游侠，实则邪教巫师，精通炼毒淬毒，南夏凌千百姓苦之久矣。如今皇长子亲率大军生擒温亮，终于解救南疆百姓于水火。

皇长子荀止戈二十及冠之年，身材修长，容貌俊朗，仪表堂堂。贵为嫡长子，又有如此赫赫军功，想来日后理当继承皇位。

缓缓行近崇音山的队伍中，却有一人比风光无限的皇长子更引人注目。在皇长子身后不远，温亮一身布衣站在囚车上。

看热闹的小官吏和老百姓以为，温亮是敌不过官军伏罪的。可真正知晓朝局内幕的人明白，数十年来官军数次征讨凌牵，鲜有胜者。如今温亮给足了朝廷面子，愿意归降，估计是想像冷家那样在朝中弄个爵位，光明正大地作凌牵之主。

此时的温亮非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泰然俯视着道两旁的人群，倒像是请来的贵客一般。

山脚下，百官郊迎。本该列于首位的丞相金凛不知为何告假缺席，于是率领百官的便成了御史大夫颜译。这颜译为官耿介，学识渊博，在文人学士中颇有威望，但无数被他弹劾过的贪官污吏恨之入骨。

洪亮而隆重的礼乐声震耳欲聋，连山上的深宫之中也能听到。铺天盖地的仪仗如同洪水一般，在几条山谷中涌动。

皇次子荀息洪此时正站在山腰，俯瞰着山下的一切。眼看荀止戈被成百上千的军士、官员与百姓簇拥着入城，他嫉妒得双目要喷出火来。

荀息洪只比荀止戈小了两岁，也是皇后所生的嫡子，但自幼活在兄长背后的阴影里。所有人都说，他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干，哪里都及不上荀止戈。长此以往，荀息洪心中积下了深深的嫉恨。他怨上天不公，为何使他晚生两年；他也怨父皇偏爱，为何从来不给他像荀止戈那样历练立功的机会。

荀息洪看着山下的队伍，有些惊讶于金凛的缺席。但他接着看到了温亮，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意，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回宫，我有些头疼，叫太医院的云城来给我看一看。”

回到宫中，荀息洪令一切仆役退下，作出养病的样子，好叫云城来密谋商议。

云城本应属太医院院判冷若贤的下属，但冷若贤除了进宫侍候皇上，便是一心钻研医书，从不理会旁人，更不会在贵人跟前提携他们。云城自诩精通医术毫不亚于冷若贤，怎奈既无人赏识提拔，又没有皇上宠信的兄长作靠山，始终默默无闻。

荀息洪正需一个精于医术的人为他所用。冷若贤当然不可能掺和这种亡命之徒的勾当。于是，荀息洪对云城贿以重金，提携他作了医正。云城知道，自己在冷若贤手下恐怕永无出头之日，因此，他愿意拿全副身家性命赌这一把。

见云城进来，荀息洪命他坐了，直截了当地问道：“父皇的病近日怎样？”

云城低声道：“都依殿下您的吩咐，微臣用药熏了御前宦官的衣裳。”

荀息洪点点头，追问道：“太医院可有人起疑心了？”云城道：“回殿下，微臣将那熏药的汁子，全混进旁人倒的药渣里。即使有人疑心，也是死无对证。”

荀息洪听了这一番话，暂时放心了，转而问道：“冷若贤碍着你行事么？”

云城回道：“皇上不爱召见他，他整天郁郁不得志。我们太医院好多人偷懒旷工，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荀息洪道：“很好，云大夫，我佩服你医术精湛，办事得力。”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云城道：“云大夫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说。”云城道：“殿下肯重用微臣，微臣已是感激不尽，何敢再受重赏。”荀息洪笑道：“没事，你只管拿着，帮我做事自然有好处。”云城只得领了。

待到云城告辞出门，荀息洪便站起身，亲自走到柜旁，用贴身的钥匙开了小抽屉上的锁。那抽屉中，是一块被药熏染过的衣料。

云城办事甚是得力，温亮又如约来到山上，一切如他所料。

荀息洪想到此处，不免心旷神怡。只要除掉荀止戈，父皇必然传位于自己。三弟荀除疫自幼骄纵，毫无韬略，这辈子到头也就是个闲散王爷。至于四弟荀平乱，庶子出身，半死不活，根本不足为虑。

容妃宫中众人皆忿忿，这扫地的粗婢秦露儿为何一夜之间成了娘娘的心腹。唯露儿明白，那日手镯之事，她为证清白，事无巨细地讲了这手镯的来历。容妃闻报突然变色，屏退了众人，拉住露儿涕泗横流。

秦燕在宫中孤苦挣扎了多年。

当年带人强抢民女的是丞相金凛的随从。那随从知道相爷这几日心气不顺，动辄发火，便绞尽脑汁想法子哄相爷高兴。他在集市上遇见了娇艳美貌的小姑娘，顿时有了主意。

秦燕本以为清白难保。但是，那几天金凛公务繁忙，连饭都是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