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宦海自较武林异 心腹不与外臣同（1/3）

夜空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止水，静默地笼罩在几座山峰上。阴天的夜晚，看不到星与月，只有这浑然为一个整体的苍穹，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夜色正浓。

突然，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划破了夜空！

这哨声从崇音山主峰上传来。很快，主峰上下四处响起哨声，与之应和。听得哨音，训练有素的侍卫与禁军迅速封锁了所有山径与山门。

有刺客深夜刺杀皇帝！

皇帝寝宫院中，传来一阵金属相击声。两个身着夜行衣的刺客，身受五名宫中侍卫的围攻。刺客们已受了伤，但仍然顽强抵抗。两人使的皆是暗器，一发暗器指处，必然有侍卫被击中；一旦这暗器划破了皮肤，立刻便毒性发作，伤口溃烂。

几个侍卫守在殿门，连同外面围攻的五人，其实都算是大内高手，却奈何不了两个刺客。那一触致命的喂毒暗器已然十分厉害，两个刺客的武功更是变幻莫测。

四名太监躲在殿里瑟瑟发抖地观望着战况，其中一人小声地对另一人道：“冷统领再不来……咱们怕是活不成了。”

过不多时，殿外打斗声止。冷若辰指挥着一群侍卫将已没有招架之力的刺客绑了，搜检其身上剩余的暗器。众人见识过那暗器的毒性，俱小心翼翼。立刻又有几名侍卫跑来汇报，说道这殿内殿外，除皇上寝房外均已搜过，都无其余刺客踪迹。

冷若辰点了点头，亲自检查了一遍那两名刺客，确实绑的结实了，这才走近殿门，躬身行礼道：“皇上恕罪，臣护驾来迟。”

殿中许久没有回应。几个太监刚刚被那一场打斗吓得不轻，又难以置信地看冷统领转瞬之间便解决了两个武功卓绝的刺客。此时这几人正呆若木鸡地愣在当地，直到冷若辰又说了一遍“皇上恕罪”，这才想起来要进去向皇上通报，慌慌张张地进屋了。

不多时，便有皇上身边的内侍出来，向冷若辰点头，低声道：“您请。”将他带至殿中。

冷若辰本以为他护驾有功，皇上定会亲自接见。没想到，那内侍只将他带到一处遮得严严实实的帷幕前，轻声道：“冷统领，皇上仍是龙体欠安，您别见怪。”

冷若辰无法，只得在那帘前又复行了礼，询问皇上是否安好。

沉默良久，方听得荀悯之的声音从厚重的帘幕后传来：“爱卿辛苦了。”那声音十分沙哑，透着极度的疲惫。

荀悯之顿了一顿，接着道：“朕仓促间不及整衣，是朕失礼了，东胤侯莫见怪。”

冷若辰吓得冷汗直流。皇上第一句话称他作“爱卿”，而没有称他爵位封号，像是拿他当自己人；然而第二句话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东胤侯”，好像他像东胤应氏一般。冷若辰已数日未见天颜，今日难得蒙召入宫，被一声“东胤侯”吓得心惊肉跳。

他望着那厚厚的帷幕，犹豫了一瞬，随即跪下道：“皇上，臣怎敢与天子论礼。微臣此生唯听皇上调遣。”

说完这话，冷若辰紧紧地咬住自己下唇，在静默中等待。这话太肉麻，若在前几年他绝说不出口。但如今，时局不同了。

在皇帝与议会之间，冷若辰别无选择，只有握紧皇帝的恩宠，才是一条生路。他几个月无法进宫面圣，这难得的表忠机会，必须珍惜。

皇上道：“那此事便交由爱卿负责，务必查清刺客背后何人指使。”他顿了一下，又道，“爱卿自知分寸，切莫惊动贵客。”冷若辰再次跪拜，领了命令。

如今全国诸侯汇聚崇音山，情势极其复杂，却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冷若辰无法领人搜查贵族府邸，只好暗中留意。

“朕乏了，你退下罢。”皇上在帘后道。

冷若辰当即躬身行了礼，退出皇上寝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与金凛有什么区别呢？听到皇上这种使唤奴才般的语气，居然受宠若惊。

两个刺客面上所遮的面纱早已被侍卫们扯下，露出两张略显稚嫩的面孔。冷若辰盯着他们仔细地看了看，仿佛在辨认多年未见的故人。

但他并不认识这两人。于是冷若辰命侍卫们将刺客押到牢中，又亲自带人在皇上寝宫周围巡查了一番，这才出了宫。

冷若辰回到府中，阖府下人自然皆不敢睡，冷若贤也已经起身，正在屋里等着他。

见兄长进屋，冷若贤对于刺客之事毫不关心，却问道：“哥，今天见到皇上啦？” 冷若辰道：“没有，皇上托病不肯接见，只隔着帘子问了几句话。”冷若贤立刻拍着桌子喊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病得坐都坐不起来，还不召太医？”冷若辰若有所思，道：“皇上怎么回事岂是咱俩能猜的出来的。你还不如想想，咱们的一个老朋友这是想干什么。”

冷若贤道：“什么老朋友？——难道……这回的刺客是——”

“肯定是他的人。不过两个刺客都挺年轻的，我竟没见过。”

冷若贤扯了扯嘴角：“我猜你下一句想说人家比我年纪小，武功都那么厉害，而我一无所成。”

冷若辰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