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佛语迦陵说,僧行猛虎从（1/2）

海妖！

“你是海妖？话本子里传说会用歌声蛊惑人，将人带回深海吃掉的海妖？”

可是，不是说海妖都是貌美如天仙的女子吗？

她们似人似鱼又似鸟，容貌昳丽，歌声宛如天籁。

而眼前的少年人，除了长相，没有一点符合古籍中记载的海妖的模样。

楼迦曾在话本子上看过，说海妖是深海的主人，虽然与人交手时的武力值不是很强，但是他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轻而易举杀掉敌人。

没想到他们竟也会认主，还不能弑主。

原来如此，难怪。

“……我又被他抓了回来，还打了这副锁链将我困在这里，他只有在出寨子的时候才会带上我保护他。”

少年的手脚被铁钉残害得血肉模糊，不过他好像感受不到疼一般，那链子都已经嵌入他的皮肉里，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深海生灵都是冷血无情。

楼迦问，“你既然如此不情愿，为何还要认他为主？”

以海妖蛊惑人心的本事，面对不能弑主的束缚，按理说他们根本就不会想要认人为主。

难不成，黑风寨的寨主有和海妖一敌的本事？

少年赤瞳转了转，回忆当年旧事。

“三年前，我意外来到这个……小渔村，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有位渔夫救了我。我们误饮了彼此的血，主仆契约就此生成，他成为了我的第一位主人。”

“但是他什么都不知情，待我如普通人一般。直到黑风寨的人突然有一天闯进这里血洗了小渔村。一夜之间，小渔村里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我的主人。”

“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黑风寨寨主杀了渔夫我也就易了主，成了黑风寨里吃人心的怪物，他们的奴隶。”

“契约不能解除吗？”

照少年的说法，人死换新，没完没了，那且不是说他一辈子都只能当别人的奴隶。

那也太悲惨了。

“可以。”少年说，“主人生老病死，不是人为所害，身死道消之时契约便会解除。”

“等着我。”

待少年讲诉完他的身世经历，楼迦思索半晌之后忽然道。

有此言论，并非出自什么怜悯心或是同情，这些无用的情感早就在她上一世尸身腐化的时候一起泯灭了。

她需要帮手，毕竟不会带团队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干到死。

在异世飘荡那些年，楼迦经常听到这句话。

“从今日开始，我便是你的新主人。”

“往后，你也只会有我一个主人。”

“直到我身死道消，你重获自由。”

在那之前，我需要你成为我的奴隶，听我差遣，替我杀人。

“如何？”楼迦问道。

少年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位野心勃勃的少女，无论他再如何深究，他都看不透她的心思。

少年没有立即给出答案，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要救我出去？”

救？

将他带离这个牢笼，无需佩戴枷锁，确实也称得上“救”。

楼迦背手缓缓道，“对，救你出去，带你离开这里，给你另一种生活，没有屈辱，不必锁链加身。”

“天地之大你哪里都可以去，只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记得回到我身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楼迦此刻忽然有种她自己就是一只海妖的错觉，利用本族的力量蛊惑自己的族人，助她争权夺利，同她犯罪杀人。

强者，成为强者。

强者周身往往也是强者。

“你要给我自由？”

楼迦后来的话让少年显而易见地更加激动，尤其说说到“天大地大你哪里都可以去”时。

“不，是我要还你自由。”算是报酬吧，楼迦道，“你别无选择，我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少女一脸无害，说出口的话是那样的真挚和动摇人心。

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将信任交付于她，跟着她走。

“你要如何杀了他？”少年又问。

她虽懂得化形，但毕竟也只是一名女子。

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山匪，势单力薄，他担心救不了他，反而还搭上了她的性命。

得不偿失。

“等我来接你便是。”楼迦霸气扬言。

“互通一下名字，我叫楼迦，你呢？”

佛语迦陵说，僧行猛虎从。

楼迦，此生注定不凡。

“夷则。”少年回道。

“夷则，很好听。”楼迦喃喃重复一遍他的名字，朝他挥了挥手，“回见，杀人去了。”

“你要杀谁？”

背后传来一道粗犷阴沉的男人声音。

“哐当——哐当――”

听到声音，夷则赤瞳震动，神色忧忧，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