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修罗场（1/2）

宫尚角不想参与他们孩子般的较量，将碗中的鱼肉夹给了秽生，“你太瘦了，多吃点。”

秽生抿了抿唇，“我不爱吃鱼。”

“哦？那既然如此……”宫尚角说着，将那块鱼肉重新夹回了萧清欢的碗里，“还是萧姑娘自己吃了吧。”

萧清欢低下头，掩盖了眸中的怨怼，但是转念一想总要扳回一局，于是装作委屈的样子开口，“生生，你明明很爱吃鱼的，刚刚说不喜欢，是在生姐姐的气吗？”

秽生撇撇嘴，萧清欢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别说喜欢了，她根本就不吃鱼。幼年时有一次，她被江意映惩罚不许吃饭，因为太过饥饿，所以自己偷偷溜进厨房找吃的。

她吃了一大口鱼肉，却不会挑刺，也不想吐出来，那一次她的嗓子被鱼刺卡住了，那种疼痛令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所以她害怕吃鱼，自此也再也不吃鱼。

萧清欢秀气的眉皱在一起，样子十分楚楚可怜，“妹妹这是在和我耍小脾气呢，在家中的时候都是我为她挑鱼刺，这次我给徵公子夹菜，没能顾得上她，想必妹妹是不开心了。”

“生生她只是有时有些任性，其实本性不坏，两位公子莫怪。”

秽生没有辩解，她也不想辩解，觉得无需辩解，所以干脆装没听见。宫尚角本也没有立场管这件事，于是低头沉默着吃饭，不发一言。

宫远徵皱着眉，表情多了几分不耐烦，他只觉得萧清欢轻嘴薄舌的十分聒噪。反之，上官浅倒是没吃多少东西，却饶有兴味的看着萧清欢跳梁小丑一般的举动。

又是一片沉默，萧清欢也觉得尴尬，干脆不再说话了，身侧聒噪的声音结束了，宫远徵才微微舒展了眉。

“秽生妹妹怎么光吃碗里的饭啊？不吃些菜吗？”上官浅看到她只用勺子舀饭吃，却不夹菜，于是托腮问她。

秽生抿了抿唇，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放进嘴里，然后她点了点头，是对上官浅厨艺表示肯定的意思，只不过完成这一切的都是左手。

上官浅笑了，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些菜，然后轻轻的开口，“妹妹惯用左手？”

“是呀，妹妹刚来萧家的时候就是用左手吃饭，后来家里人教她写字，她也是用左手握笔，我们也让她改过，可她就是没改过来。”

萧清欢这话其实并不完全是假的，萧家人确实找人教过她写字，毕竟萧家不需要一个胸无点墨的私生女，可当天她因为左手握笔，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久而久之，人家也就不再管她如何握笔，她也再也改不过来了。

上官浅笑着看向秽生，“妹妹很聪明呢，能做到常人难以做到的事。”

秽生抬头看向她，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聪明来解释自己像异类一样的行为，让秽生觉得温暖。

“我还寻思着，妹妹不吃我做的菜是觉得不合口味呢，却不曾想是因为这个。”上官浅以袖遮面，掩唇轻笑，成功活跃了气氛，使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了。

宫远徵夹了一块鱼肉，用手将刺一根一根的挑了出去，样子十分认真。萧清欢看着他的侧脸，不由得看呆了，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柔声开口，

“徵公子，你若是想吃鱼大可告诉我，我挑刺挑得很干净的，愿为公子代劳。”

宫远徵这一次没有保持沉默，而是淡淡应声，“不必了。”随后他将剔好了刺的鱼肉夹入了秽生的碗里。

萧清欢微笑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她刚刚看到宫远徵用手挑刺，以为他是自己吃，却不曾想宫远徵和秽生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直接用手挑刺，而不用筷子的程度了。

萧清欢心里升起了很大的危机感，当侍女告诉她，徵公子身边有一个人时，她还没有放在眼里，可如今看来，秽生确实是她需要防范的对象。

秽生盯着碗中白色的鱼肉，即使知道这块鱼肉没有一根刺，但是还是会下意识的恐惧，她本不想吃，但碍于这块鱼肉是宫远徵夹给她的，于是她还是拿起筷子将鱼肉送进了嘴里。

鱼的种类都是差不多的，但是秽生却感觉这次的鱼肉和上一次的大相迳庭，上一次的鱼肉和她的生活一样，是苦涩的，咀嚼的时候能感觉到坚硬的刺硌着牙。

但是这一次，绵软的鱼肉刚一进口腔就几乎要化掉，她吃着这多年没有再尝过的东西，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萧清欢在萧家其实并没有多苛责她，只是趾高气扬的让她做奴仆侍奉她，略微不合心意就打骂一顿罢了。

秽生不理会萧清欢的较量，并不是因为害怕她，而是她念着之前的一桩事。

在萧家的一个冬天，下人们送来的炭是边角料，数量很少，质量也很差。不仅如此，因为天气寒冷，又因为秽生只是个不受宠的私生女，所以下人们不再给她饭吃。

她常常躲进下人们住的大通铺，因为那里比她的房间暖和多了，她只敢在下人们都出去做工时躲进去，若是被发现了，又免不了一顿打骂。

有一次她来到下人房时，却被一个生了病，所以没有出去做工的下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