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发疯（1/2）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

桥头有人在唱《采薇》，谢明征不由得驻足凝听，并在心里跟着唱和起来。原来，这首歌正常的曲调是这样的。

他很小的时候，姑姑还在，家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姑姑好动，很得家里小辈喜欢，每每有孩子开蒙，讲到她名字的来处，她总会给他们唱这首《采薇》。

但她虽于机关一道信手拈来，这韵律却总是不在调上，每每唱起，总要引得家里人都笑她，小时候的谢明征，更是会捂住耳朵，假意央求：“姑姑，姑姑，别唱了，阿征耳朵要坏掉啦！”

姑姑总会笑着去掰开他的手，故意靠近，在他耳边唱。

不知不觉，这歌已经十年没有听到了。家里人似乎都在刻意地去遗忘那个名字，没人会主动提起。

但真的，都忘掉了么？

姑姑住过的阁楼，空置至今，里面的摆设还和她在时一样，这感觉像是将她的一切，都尘封在了那座楼里。

谢明征想，这个仇，何时才能报呢？

想起往事，他有些落寞地下了石桥，恍然间和一个人擦身而过，他往旁边让了让。

林宏深走过，又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嘴巴张了张，没有出声，依稀可以分辨，他叫的是“玄薇”二字。

回过神来，见是一个年轻男子走远了，呆立半晌才转身离开，本来想回玄阳堂的，转身又去了采莲巷。

“老爷怎么又回来了？”若薇关切地问道。

看着这张有七分相似的脸，林宏深的心里稍微有了点安慰。这女子是他偶然路过一个村庄捡到的，当时她是个小乞儿的模样，在路边求过路的人给点吃的。

林宏深作为盟主，自然要做做样子。就给了她馒头和水。这姑娘接过就喝，结果水囊里的水太满，她举得太快，里面的水一下拍到她脸上，她用手擦干净，林宏深看清了她的脸，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若薇。

她是一个胆小的女子，觉得林宏深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知道他家有正室夫人，也没有闹着要跟他回家什么的，只敢守着这方院子，带着孩子，等他想起了来一趟。

平时林宏深很满意她的小意温柔，今天见过了那个少年更像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去温一壶酒，做两个下酒菜来。”他吩咐道。

“诶，马上就来，老爷你先坐着。”若薇并不明白他今天为何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仍乖巧地答应。

等菜都上齐了，林宏深没说话，自顾的喝起闷酒，若薇不敢上前打扰，避到了儿子的房间，孩子去上学堂还没回来。

过了少顷，若薇听到隔壁林宏深在叫人，赶忙过去。

“阿薇，你跑哪儿去了？”

“阿薇，阿薇！”林宏深将酒杯扽在桌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若薇推门，赶紧答应：“来了，来了，老爷。”

说罢蹲到他身边，仰着脸看他，温柔地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林宏深看着她顺服的眉眼，突然发了怒，他将她往地上一推，把桌子掀翻在地。大声叫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若薇被他吓得坐在地上连连后退，还要耐着性子问他怎么了？

林宏深像是陷入某种癫狂里，他猛地开始捶自己的头，眼里甚至渗出泪来，涕泗横流，嘴里反复喊着不是这样的！

过了许久他终于平静下来，若薇才敢靠近他。她一走近，林宏深将她揽住，在小声说着什么。

她仔细分辨，依稀听得他不停地呢喃着“对不起，阿薇”这几个字。

老爷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她想着，而且今天老爷为什么要唤自己阿薇？

第二日林宏深清醒过来，对于昨日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收拾好后匆匆忙忙回了林府。这几日江湖人齐聚龙丰城，他可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比武如火如荼的进行，但商辞着实没什么兴趣看他们打来打去，除了傅玙他们有比试的时候，她就在林府中到处晃来晃去。

今日她正在后花园看林家园丁种花，是既可观赏又可入药的一种，槐陵没有这种植物，平日从草药商处收来的又差点药效，所以她想着看能否带点种子回去自己种种看。

而且她还惦记着神农谷那三株龙骨草呢，等估摸着时间它成熟之后，收回去看能不能再培育一些。

商辞正憧憬着把龙骨草种满她的药圃，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个人。

“咳咳！”方知恩轻咳两声提醒。

商辞听到有人在她身后咳嗽，赶忙往前挪了一大步，站起来离得远远的，开口道：“方公子？你可是感染了风寒？若是，还是不要对着别人咳嗽为好。”

谁知道这会不会传染，之前有一年京郊流行的一种疫病，就是这样传播开的。

方知恩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身体好着呢，并未风寒。”

见商辞木着脸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