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住院（1/2）

三十八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都繁星满天了，杨明明才逐渐苏醒。他的头朝下顶着车顶，肚子被气囊覆盖着，腰被安全带捆绑着，动弹不了，稍微挣扎一下，就疼痛难忍。晓婉的头离杨明明很近，似乎还在熟睡，杨明明下意识地用手指在晓婉鼻子上试了试，还好，呼吸正常。杨明明摇了摇晓婉的肩膀，说：“快醒醒，快醒醒……”

晓婉捂着头，惊愕地问：“到家了吗？头咋这么疼。”杨明明看着晓婉可爱的模样，“哈哈”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流满面，准确地说，是泪流满额，哭了一气说：“假如能和美女死一起也值了。”晓婉这才明白，是出车祸了。她寻找到车门的把手，可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晓婉只好使尽全身力气踹车门，一下又一下，踹了有十几脚，车门才开了，她爬了出来，感觉全身都疼。

晓婉去开前座的门，可是怎么拉也拉不开，又去试另一侧的，还是开不了。晓婉又从刚刚开的那扇门钻了进去，去蹬前座的门，蹬了无数脚才打开，有了空间，她把杨明明身上的安全带解开，生拉硬拽才拉了出来，杨明明的光头上和脸上有好几处淤青，鼻子也出血了。晓婉气喘吁吁，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了，她顾不上疼痛，赶忙拿出手机，已11点。她给文纯打了几次电话都不接，又给婆婆打，还是不接，她又给向东拨了过去，还是不接。晓婉非常气愤，真想把手机摔了。杨明明说：“估计都睡了吧！我来吧！”杨明明给老婆打了过去，早已关机。

杨明明苦笑一声说：“看来你我都是边缘人，就是死在这里，被狼吃了狗啃了也无人知晓，活得好悲哀啊！”晓婉也哭了，她想孩子，想父母，为了下乡，好久都没回去看父母了，父母因她考上了公务员而自豪，父亲常说：“不管走多远，飞多高，一定要凭良心做事，多为老百姓办实事。”父亲的教诲成了她的座右铭。

正胡思乱想着，岳阳打来了电话，晓婉自言道：“这么晚了，他怎么打电话啊！”杨明明急着说：“快接啊！”晓婉接通电话，岳阳问：“没睡吧？”晓婉说：“还在荒郊野外了。”岳阳问：“都什么时候了，咋还没回去？工作可不能这么做，要循序渐进，最近又开什么项目了？”晓婉不好意思地说：“出车祸了。”岳阳很惊讶，也很担心，急切地说：“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杨明明接过电话，告诉了岳阳具体位置。挂了电话，杨明明开玩笑说：“真是心有灵犀。”晓婉也在想，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晚打电话，不对，是自从当了副县长，就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为什么今天突然打电话？

岳阳叫了单位的专车司机栗春，还叫了救护车，二十分钟就来到了出事地点，一阵手忙脚乱，把两人送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杨明明摔断三根肋骨，晓婉左手拇指骨折，身体都是多处擦伤。岳阳心有余悸地说：“这个沟不太深，三四米的样子，要是再往前，有条沟足有20米，掉那个沟，哪还有活命。”晓婉现在才感觉手指钻心的疼，医生给她打了石膏，又给她打了一针止疼药，两人都输上了液。

晓婉说：“您快回去吧！大半夜的，把你折腾的。”岳阳让栗春先回去休息，他跑到楼下小卖部买了水果、牛奶、面包，又打了开水，对两人说：“一定没吃饭吧！先将就的吃一点。”晓婉差点再次落泪，她多么希望，现在跑前跑后的是文纯。

岳阳说：“不知你们的小杂粮卖的如何？找我的人太多了，盘根错节，各种关系，好不容易才给你们合作社争取了几个单位，明天让小刘送货去吧！”晓婉说：“太谢谢您了。”岳阳问杨明明：“你也是老司机了，怎么还能把车开到沟里去？”杨明明撒谎说：“路上窜出一只狐狸，为了躲它，就掉沟了。”岳阳笑笑，开玩笑说：“一定是只妩媚的狐狸。”

岳阳说：“明天我和范效禹说一声，不要下乡了，太辛苦了。”晓婉赶忙说：“千万不要说，工作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岳阳又说：“要不调到政府办或县委办，当个主任啥的。”晓婉说：“我哪也不去。”

医院时时传来病人的呻吟声，都凌晨三四点了，岳阳还没回去。晓婉一再催促岳阳回家，可岳阳就是不回去，岳阳说：“她最近出差。”岳阳实在太困了，就在一个小板凳上打起了盹。

早上6点，晓婉的电话响了，是向东打来的，问：“姐，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早，没听到您电话，有什么指示？”晓婉就把昨晚出车祸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顺便安顿，今天和你哥给几家单位把货送了。

向东没几分钟就跑到医院，关心地问：“姐，碰着哪啦？没事吧？要不咱们去省城检查一下？”晓婉说：“哪有那么娇气。”又看到手上打着石膏，急忙问：“手怎么了，要不要紧？”过了一会儿，刘向科、刘守仁、周树仁、菊花姐也来了，菊花姐一边哭一边跑到晓婉身边，担心地问：“婉婉，没事吧？碰着哪啦？快让姐看看。”春桃带着两个女儿也跑进病房，流着泪，眼睛一个劲地在她身上打量。又过了一会儿，半村子的人都跑了下来，挤进不足20平米的病房，人们围着晓婉，问东问西，情真切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