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历十三年二月 初定婚事（1/3）

尽管太医说皇帝无恙，可是李谊还是不开心。大历十二年，这位久经沙场的大唐天子已经五十一岁了。祖父肉眼可见的老去，可是皇帝却在他多病的时节，把他送出了皇宫，看他成家。

郜国公主也进宫去探望皇帝。也许，在郜国公主面前，皇帝会向这位妹妹叙谈往事，回忆开元天宝盛世的儿童时光。

萧静言出生时，安史之乱刚刚平息，甚至没有关于乱世的记忆。对他们这一代而言，此时已然是盛世。

不够，远远不够。

大历十三年开春，朝堂来了大换血。杨绾为中书侍郎，常衮为门下侍郎，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谏议大夫、知制诰韩洄王定包佶徐璜，户部侍郎赵纵，大理少卿裴翼，太常少卿王紞，起居舍人韩会等十余人，皆遭外放。

正月二十，下旨照例裁减宫中用度。

正月二十五，长安京兆府衙聚集了数十百姓，眼看就要闹事，甚至有人扬言要是京兆尹不摧毁碾硙（一种石磨，拆毁可利百姓灌溉田地），就闹到升平公主府。

京兆尹黎干挂不住，只好到郭家求见了升平公主。

黎干是什么人，升平公主自知，不过是朝堂上对父亲阿谀奉承的小人。如今连百姓的诉求都做不了主。升平偏偏不让他做这个好人，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敢来拆我的东西？！爹爹在朝上敬你三分，谁承想你这张老脸竟这般挂得住，还敢来郭府讨我们的不是？”

黎干吓得伏地请罪，“公主殿下，臣并无半分不敬之情啊。只是实乃陛下旨意，又与公主相关，臣请公主体察陛下旨意，容臣向陛下交旨。”

“爹爹的旨意，我自会去请明了，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升平半分好脸色不给，说罢，就要进宫面圣。

进宫途中，丫鬟不解，“公主，我们家的碾硙确是影响百姓灌溉了，您为何不顺了京兆尹的请，反而还要惊动陛下呢？”

“与百姓好与不好我自然知晓，”升平说道，“只是那黎干胆小怕事，不愿做出头鸟得罪王亲贵胄，所以才来找我做风向标。既顺了爹爹的情，又不得罪人，一举两得。这样的事，我为何便宜了他？”

升平公主来时，皇帝正在甘露殿小憩。

在旁服侍的内侍看是升平公主来了，轻轻唤醒，“陛下，是升平公主来了。”

皇帝睡眼朦胧，正要起身，升平赶紧去扶。“阿爹朝政劳累，怎么不到内殿歇息？”

“无碍。”老皇帝笑着摆了摆手，“就是眯眯眼，醒了再看会儿书。……你做什么来了？”

“女儿来看看阿爹。”升平公主看着父亲慈颜，道。又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杯，请父亲漱口。

“难道就没有什么事？”皇帝太了解他这个女儿了。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阿爹。”升平公主伏在父亲膝上撒娇道。

“好女儿，跟阿爹说说，又是谁惹你了？”皇帝见怪不怪了。

“不是谁，是吏部前年举荐的京兆尹。”

京兆尹？皇帝看向身旁的内侍，那人立马会意，“陛下，现任京兆尹是黎干啊。您前儿还说此人不错，可堪大用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他怎么了？”

“他说我和驸马的碾硙害民，”升平公主说得一脸委屈，“阿爹，驸马你是知道的，郭家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尚不可自矜，我作为阿爹的女儿，虽不说是诸姐妹之表率，但怎么就害民了呢？可见这黎干，仗着阿爹宠信，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皇帝一听了缘由，知道自家女儿肯定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一定是那黎干言语冲撞，才惹得公主不快。皇帝道：“非也。爹爹下令毁碾硙是为了黎民百姓，你当知晓爹爹的用心，和驸马一起，拆毁碾硙，如此，不正是众人之表率吗？”

升平公主听了，不禁愧疚，言道：“爹爹仁慈，心怀天下苍生，儿臣远不能及。只是，儿臣担心，陛下这样的圣明，被黎干那样的宵小之臣玷污，遗骂名于世。”

“此话怎讲？”皇帝真不明白，这黎干做了什么荒唐事。

升平公主终于将今天自己所谋和盘托出，“陛下去年身体欠安，皇兄与我又惊又怕，恨不能替父亲承疾，望您长寿。朝中大臣，不愿体察我们的孝心，也就罢了。怎地有人反说皇兄与东宫臣属意欲接位，一时上下，人心浮动。儿臣听说，黎干上书，提易储之议。爹爹，皇兄之孝心，您向来可知，黎干这厮，不是离间君臣、离间父子？今日，又来登门，见责我与驸马。竟不知，我等作为陛下儿女，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帝慈颜怒目，“竟有这样的事？你皇兄竟不曾辩解……”

“陛下是君，我等是臣，安敢有异议？幸而爹爹明察，不曾被他骗了去。”升平公主一环接一环，今儿无论如何，这黎干都要落个外放的下场了。

皇帝面露愧色，“太子近来晨起问安，倒也尽心。……难得你为你兄长如此，想来爹爹百年之后，他必不会亏待你。”

“爹爹，”升平公主最不愿父亲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