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雷和雾（1/4）

第七章 雷和雾

不管叶一裳如何为坐到那个水深火热的位置而追悔莫及，她的高中生活拉开了序幕。别人常说花季美好灿烂，雨季朦胧如雨，叶一裳的花季雨季几乎每天都是乌云蔽日，遇上了白微更像是被雷劈过一样。从新学期开始，两个人彻底结下了梁子。白微是明面上的骚扰，成树是暗地里的骚扰。如果说白微是一道雷，那么成树朦胧得像一团叶一裳琢磨不透的雾。叶一裳完全理解不了成树的心态，但凡有第三者在场，他装作和叶一裳不熟的样子，别人怎么看，两个人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是每周成树在周五放学的时候，都会塞给叶一裳一封信。

收到第一封的时候，叶一裳以为是情书，鬼鬼祟祟拿回教师宿舍，趁叶枫不在，叶一裳躲在洗手间看，连续读了两遍，整封信通篇没有任何情愫的表露，只有关怀，成树像个大哥哥一般关心叶一裳的学习生活，每封信在信末把本周数学的学习重点用图示画出来，再出几道关键的例题，再把解题思路清楚明白地写下来。

收到第五封的时候，又一周的周五放学叶一裳看到成树把夹着信的数学书再递过来时，她不接，直接回了教师宿舍。之后，她就发现，成树会直接塞到她的书包里。

随着课程的加重，叶一裳尽量不理会白微，也更加不理会成树，成树的信她是一封也不回。这两人像是马拉松的顶尖选手一样，白微执着地捉弄她，找她麻烦。每周五成树的信如期而至。

渐渐的，叶一裳对于成树的信，只看后半截的数学部分，前面的废话，她一律略过。在任教数学的李老师每周的补习和成树的数学信件下，叶一裳在期中考试中取得了年级前三的优异成绩。

年级第一依然是成树，至于白微，连年级前三十名都没有进。班主任在下发成绩的时候，顺便宣布了之后要开家长会的事情。

叶一裳看到自己期中数学考试的试卷上，红艳艳地写着“108”，满分150分制，叶一裳从来都是在30—60分徘徊，这次不仅及格了，还上到了100分，看着这分数，叶一裳想哭。这个分数凝聚了自己多少的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

叶一裳捧着这张试卷，小心地放到自己书包里，后排的白微这次连前三十名都没进，看叶一裳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自然不爽。一脚踢在课桌上，课桌因为惯性撞到了叶一裳的背。

“你又想干什么？”叶一裳转头。

“不想干什么，就是心情不好。”白微挑衅地说。

叶一裳知道她的“神经病”又上来了，因为莫名其妙的“陈平”问题，除了特别针对叶一裳这一点，白微在别人眼里称得上动静皆宜的好学生。

白微的成绩整体不错，各科都很平均，没有明显的偏科，在同学里人缘也不错，身为副班长，她非常负责任，和成树打配合把班级管理得很有条理，班里的活总抢着干，喜欢在老师面前跑动，也爱和班里走读的女生兴奋地说起电视剧的精彩情节和各自偶像的最新MV，讨论着某个品牌的漂亮裙子，或者和男生们讨论当天的体育新闻。渐渐的，班里走读的女学生把班里住校的女学生隔离了出来，称她们为恐龙，每当白微和走读女生谈论各种时尚潮流的时候，住校女生只能静静地听着，插不上一句话。

第一中学设在省城，本地学生除了叶一裳这种特殊的情况住在学校外，基本不住校，住校的基本是来自周边郊县和乡镇来的学生，她们和叶一裳一样三套春夏冬的校服过完一个学年，在班上没有话语权，沉默而又用功，希望通过知识改变贫穷的命运。学校有严格的住校生管理制度，白微的精彩生活和他们毫不相干，每天晚自习结束后只能回到仅有床和墙壁的宿舍。有一次叶枫查寝回来，说起学生寝室每天十一点断电，有的学生打着电筒继续学习，在寒冷的一月份里就着凉水吃馒头。在白微的眼里，叶一裳也算是住校生，白微对叶一裳的称呼又多了一个：叶恐龙，叫顺嘴了，变成了一恐龙。

高一上半学期的期中考试成绩单下发之后，学校就安排了一次家长会，除了对学生在校的表现做阶段性的总结，其余的便是各班班主任和学科老师向家长强调高二文理分班的重要性。

按照惯例，家长们先是集合在学校的大礼堂开会，然后分别到子女所在的班级与班主任座谈。本来家长会没学生什么事，副班长白微却安排叶一裳和另外一个男生宋修竹在礼堂大会结束后，把一张笨重的会议桌子抬回学校仓库。

这个任务并不轻松，桌子在大礼堂，抬回仓库，又隔着两个篮球场。叶一裳觉得白微完全在假公济私故意难为她。虽说宋修竹学习成绩好，但是作为男生个子真的不高，叶一裳还比他高出一个脑袋。宋修竹抬一边，叶一裳抬一边，两人高度不一样，一路磕磕碰碰，勉强抬到了篮球场。

由于家长会已经进行到各自班级的座谈会，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两人抬到篮球场附近。听到篮球场临时划分出来的家长停车区域的灌木丛里发出车玻璃被敲击的碎裂声，这声音叶一裳很熟悉，继母陈建平好几次发火直接拿着家用铁锤砸爸爸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