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到分别时（1/4）

隔了一周，叶枫走进了叶一裳所在的教室。看着女儿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他放心不少。进入这教室的第一天，他就敏锐地发现，成树这小子看自己女儿的眼神很特别，不是看同学的眼神。他赶紧找了一个借口给班主任罗慧说最近发现叶一裳的眼睛有点近视，把叶一裳放在了第一排。

今天走进教室，看着叶一裳的同桌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男生，叶枫便放心不少。

自他走进教室，班上讨论的声音就此起彼伏，叶枫当然知道，学生们在讨论什么，他一个历史老师，是背着一把吉他走进教室的。

“同学们，我从王老师那里了解到本周该学习中国近代史，我的历史课从今天要讲的抗美援朝开始。这是我们所有中国人都不应该遗忘的历史。”叶枫的声音低沉又激越，“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刚成立，我们才结束战争，国内一切百废待兴，整个国家一穷二白，为了中国人心中的正义，为了主权，我们加入了抗美援朝这场战争中。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作为中国人必须要知道。这是一场交战双方力量极其悬殊条件下进行的一场现代化战争，这是一场诞生无数英雄的血战，张桃芳！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冷枪杀敌最高纪录的狙击枪手，32天内用436发子弹击毙214名敌人，邱少云！众所周知的英雄，烈火焚身纹丝不动。在上甘岭战役中，美军先后投入6万余人的兵力，出动3000架飞机和170余辆坦克，面对敌人的先进武器，中国人民志愿军共激战43天赢得了胜利。197653名烈士用生命写就了一部英雄史，其中最小的烈士才10岁，比在座的任何一个同学都小！

今天，请同学们跟着这首《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进入那场战争，了解战争的残酷，了解今天和平的中国有多不容易。”

叶枫拨动吉他，唱着：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

抗美援朝，打败美帝野心狼！

……”

整个班级都跟着叶枫的琴声和歌声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想象着志愿军唱着这首歌跨过了鸭绿江开始了保家卫国的艰苦战役。

那节课下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自发地鼓起了掌，叶枫在学生的掌声中用粉笔在黑板上书写上了大大的八个字：勿忘历史，吾辈自强！

自那次历史课后，成树发现叶一裳学习更加卖力了。叶枫像是充分灌溉了那颗在她血液中“知识”的种子，她的心灵一下子被打开了，求知欲像是要把叶一裳淹没了一样。她坐在第一排，每次上课极度专心，一颗脑袋永远跟着老师转，成树就在后排看着叶一裳的后脑勺往左看或者往右看，她没有一次分神过，而宋修竹居然可以在化学课上扭头看她三次！一点都不专心！这样的同桌，只会干扰学习。成树想了好几个晚上，不晓得为什么班主任要把叶一裳调到第一排去坐！下课了，遇到不懂的数学问题，叶一裳马上站起来，逮住讲台上的李老师就问。有时候李老师赶着下一堂课，她就和宋修竹在课桌上两个人一起研究，宋修竹像个死苍蝇，头挨那么近干嘛，一道数学题明明可以很快讲完，他绕一个大弯子去讲，就想多混一些和叶一裳说话的时间，唯恐不够详尽。

接下来一段时间，班上的同学都惊讶地发现，成树喜欢去第二排和陈国源讨论篮球。在叶一裳和宋修竹讨论数学的时候，不断地打岔，宋修竹经常讲到一半，成树就插进来：“你讲的是什么？她本来数学细胞就有限，你这样讲她能听明白？”

宋修竹个性本就内向，被成树一激，不晓得该不该讲下去。

叶一裳用笔点点草稿本，对宋修竹说：“别理他。”

宋修竹像是想到什么，故意装作很亲密地把叶一裳手中的笔抽走，握在自己的手里，头故意凑过去挨叶一裳近些，“这道题第五步是A和D相连，我们就可以划一条辅助线……”

成树被宋修竹激怒，他个性爽朗明亮，过于刚性，同为雄性生物，他知道宋修竹在挑衅自己。他直接扑了过去，抓起草稿本，在题目下面空白的地方，利索地写了起来，由于心里又愤怒又激动，下笔过于重，把纸都戳破几次，写完了，气势汹汹地拍到叶一裳面前，“拿去，我给你写了三种解法。每一种都比他解得更加直接！”这个他字，成树说得又急又重。

叶一裳拿过本子，看了一会儿，眼底一片茫然。

成树看不下去，瞪大眼睛说：“又怎么了？这道题就三种解法，我都写了。”

叶一裳有些委屈，“我有些看不懂，而且你写得潦草，这个是字母c还是e？”

“哪里？”成树又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起来，叶一裳指一处，他把写得不清楚的地方重新写了一遍。

“哎呀，你真的是太笨了，你要是明白解题思路，就算这几个地方写得潦草了，你也会推导出来。你数学就是不行嘛，还找个狗屁一样的军师，我真的对你是无语。”

“明明是你写得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