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鬼下山 其三（2/2）

居然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或者说犬妖根本不相信，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浪费了他一次开口说话的机会。他向四周看了看，终于确定了这个狐狸是在和他说话。说实话，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莫名的心里升腾出一种老父亲的欣慰，这种欣慰和稚子初时牙牙学语，第一句话迸发出来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

犬妖出口道：“名字？我哪有这种东西，一般是人类才会有吧。像我们这种小妖怪，出生了都不知道能在这鬼地方活几天。每天为了生存都要绞尽脑汁，哪有时间思考自己叫什么名字。说不定啊，在名字取出来之前我就已经死了呢。我们这种妖死了之后也不会有人记得的。名字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妖怪这么发问……”

他摸了摸鼻子，凑近姬照道：“说句不好听的，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像人。”

姬照愣了一下道：“为什么像人不好？”

“没有倒也不是说人不好了，只是人这种被上天眷顾的生物……我悄悄和你说啊，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我们妖怪其实很嫉妒人的。千百年前，人向高天之上发出请求，神回应了他们的请求。于是我们才会落得如此惨的下场。所以一般的大妖对人都是痛恨的，也更不愿意听到自己更像人这样的说法，毕竟妖崇尚的都是绝对的力量，无尽杀戮中的提升。人那种东西虚伪的很，满口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听着就头疼，反正不是什么好词，当然我不是说你虚伪……”犬要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急忙解释道。

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姬照不由的在心里想。犬妖的话语和原初之时遇到的人的话语在他脑海中重叠，我该去见一下人的。他内心的好奇已经被深深的勾了起来。

“人是什么样子的呢？”姬照向身旁的同伴发问。

犬妖抱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回道：“我听以前的老人说，其实咱们现在画的就是人形，所以模样上大抵差不多吧。唉，别说什么人了，我跟你说……”犬妖向他介绍着方圆几里的特产，他如数家珍地向这位冷漠的游客尽力推销着自己家乡的产品。

“我实话跟你说吧，你要是想见人，恐怕有些难了。自千百年前封印结成，就再没有一只妖能出去。别说我们了，就说千百年前那些大能吧，哪个没尽全力试过。最后不也是只能困在这小小一方天地，直到油尽灯枯嘛！所以看开点了，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妖呢，你干嘛一定要见人呢……”犬妖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导。

不，不对。即使是妖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千百年前人和妖还能共处在一片大陆上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们都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要找的答案在那里。我要把这里原本的样子还给他们。这才是我来到这里的意义。

此间的旅客突然找到了旅途的目的，他虽面上不显，眼中却隐隐露出光芒。犬妖说了半天，也没有劝说这狐狸回心转意，他叹了一口气，心中隐隐有一种我儿叛逆，伤透我心的感觉。

终于他妥协道：“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千百年前数位妖界大能没有坐以待毙，集结百妖形成百妖印。传闻得此印者必是当代妖皇。妖皇你知道吧，就是咱们之中最厉害的那个。那百妖印掌握在他手中，只要他的能力足够，我们就能破除壁垒，逃出生天。可惜呀，看现在这个状况，恐怕他也不能喽。所以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还是安安分分的过好我们本来的日子吧。哎，你听到没……”

犬妖说了半天，可谓是兢兢业业，呕心沥血，胆汁都快一并吐出来了。回头一看，他旁边这只倒霉狐狸还在那物外神游呢。顿时气不打一处，连灌了几口狐狸带过来的果汁，这才做到了平心静气。

狐狸本狐姬照来不及为自己正名，天地良心，他其实一直都在听，只是那一副棺材脸会让人误解罢了。这孩子脸上写着我已超脱此间，对世事无动于衷的表情。对此犬妖只能长吁短叹，敷衍了事罢了。

在明确了目标之后，姬照终于不再是四处闲逛了。由于犬妖这种小妖实在没有见过妖皇的真正面目。所以只能劳烦姬照，按着有名气的大妖一个一个打过去了。以前都是别人找他打架，这回大妖们躲在家里，却切身体会到了一把热情的上 门 服 务。

对此南山的乌龟妖表示，我这一生积德行善，从不歧视弱小，我想尽了平生所作之事，最终只能归咎于那天我右脚迈出家门，也是乎，被人在家门口痛扁一顿。幕后黑手实在是丧尽天良，作恶多端哪！各位同僚谨记出门在外切忌不要右脚先迈出家门，不然就会天降一个身穿锦袍的小白脸对你进行无差别殴打。

一时间，不能右脚迈出家门的习俗就这么在妖兽间传播开了。众人纷纷惊异于这条规则的奇葩 ，它也确实在众多规矩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平等的殴打过每一个大妖的姬照表示并没有这回事。然而人显然不能平白作恶的，报应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