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坚守本心（1/2）

阿芸闻声没有回头，只是拿起幻叶草递给来人。

“此物对公主没用，她对幻术的了解不比我少，是我低估了她。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

阿芸想起方才薄曦擒住她时眉间一闪而过的金印，有些不解道：“公主体内怎么会有禁制？”

“什么禁制？”

阿芸摇头：“我不知道，但感觉这禁制非同一般，或许连公主自己都不曾察觉。方才公主心性不稳，又动了杀心，才显露出来。”

“那便无妨，等找到神器忘归，自然能解。”

阿芸有些惊喜：“忘归有下落了？”

“嗯，忘归如今在九幽。”

“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没有白费心血。”

“阿芸，公主已然在仙都，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只一点，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小不忍则乱大谋，明白吗？”

阿芸微微颔首，便转身出了凉亭。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明白，而是见到薄曦不紧不慢的态度，她便有些难耐。

自从薄曦逃出仙都，她就暗中煎熬了几千年。如今等到薄曦，她不允许计划再出现半点差池。

薄曦既然不主动，就只能由她上前推一把。千年的蛰伏，早已将她的耐心耗尽。

——

薄曦甫一回到绕芳殿，双晴就立刻迎了上来，眼里透着关切。

“少神君——”

薄曦抬手制止双晴：“在仙都还是同她们一样唤我公主吧，当然，私下双晴姐姐也可以唤我小曦。”

双晴连忙改口：“是，殿下。”

她又连忙将薄曦上下左右检查了个遍，还小心地探了薄曦的元神，这才松了松蹙起的蛾眉。

“殿下失踪大概三百年时，雪泠天妃生下了朝莲公主。天帝对朝莲公主可谓盛宠，就连天后也对她宠爱有加。她背后又有着雪泠天妃在昆仑那一脉的势力，便逐渐骄横起来，等闲神仙她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我还以为殿下此去会遇到危险……”

“所以你就将我被她带走的消息告知了卿文，你认为——”

薄曦在殿中的案几旁坐下，抬眼看向双晴，“卿文有本事从她手中救下我来？”

双晴沉默一瞬跪在地上，仰首望着薄曦：“属下的确是自作主张去寻了卿文仙君，但他毕竟是姬羽神君唯一的徒弟，朝莲公主再想怎样也会顾及几分姬羽神君的情面。”

“她自然会顾及，只是这情面只会留给卿文，而不是我。”

薄曦的话戳破了双晴心里暗藏的侥幸，她的确是糊涂，自家少神君的安危，不应该寄托在旁人身上。

暗自懊恼自己的过失，双晴咬唇，俯首认错：“是属下鲁莽了。”

“姐姐请起，没有怪罪姐姐的意思，你也是关心则乱。只是日后朝莲公主若再寻上门，姐姐大可直接闹到天后或者天帝处。”

“他们怕是未必会向着您……”

“无妨。”

薄曦浑不在意地搅乱案几上砚台里的墨水，“两个仙都公主，一个正当盛时，一个却早已失势，闹起来，这局面才好看呢。”

“您是想借此搅浑仙都这看似波澜不惊的水？”

“我毕竟才回仙都，天帝虽明面上给了我不少殊荣，但到底不愿意我真的在这儿站稳脚跟。他想不动声色地将我的存在弱化，那我只好自己三不五时地给众神仙提个醒。”

“何况，朝莲公主不过是小打小闹，不足为惧。”

双晴一笑：“那我们倒是还要感谢朝莲公主了。”

薄曦拿出《六界全史》递给双晴道：“我今日拿到了这个，姐姐先看看。”

接过薄曦手中的东西，发现是《六界全史》，双晴顿了一下，看了眼薄曦问道：“这是卿文仙君寻来的？”

薄曦不语，拿起案几上的茶壶斟了杯茶，放在手心里，茶水微烫，便顺势用它暖了暖泛冷的手。

双晴翻开《六界全史》，很快便找到了神魔大战的记载，蛾眉不禁再次微蹙。

“真是可笑！寥寥几笔虚假之词，竟也有人信，竟也能服众！”

“他们表面是赞族长高义，实际却暗示战败全因我族无能！也不想想是谁保他们苟延残喘直至等来魔族请和，如今竟编排起先族长来了，真是厚颜无耻！”

见薄曦神色淡淡，双晴连忙压下情绪安慰薄曦：“殿下不必与他们置闲气，我们都知道这并非真相，待到昭雪之日，自是能扬眉吐气。”

“姐姐慎言。”

薄曦淡然地饮茶：“在仙都多年，想必姐姐是明白一个忍字的。”

意识到自己失言，双晴连忙收敛了情绪，低眉道：“是。”

从双晴手中拿回《六界全史》，薄曦把它放回自己的灵戒，随后起身又斟了一杯茶端在手中。

“双晴姐姐这些年在仙都实在是辛苦了，小曦敬你一杯茶。”

双晴还在懊恼自己今日过于浮躁，未料薄曦带着敬意给她端茶，神色也是十足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