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抱恙（1/2）

萧染素回到卧房，只觉头痛更盛，在下人的伺候下，强撑着沐浴更衣。

眼看着到了午膳时间，她也毫无胃口，只等头发擦得稍干了些，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躺下就睡了许久。

到了下午萧染素便突发高热，只觉头脑昏昏沉沉，浑身乏力，身上还似有许多小针在扎，痛的她口中不住呜咽。

她素来娇气，耐不得一点疼痛，此番高烧来的突然，下人都只当她睡着。待丫鬟听到声响发现时，手摸上去身上已热的烫人，嘴唇也干巴巴的，双眉一直紧锁着，脸颊涨得通红。

柳风心急如焚，在萧染素耳边低声唤她，她也不睁眼，只口中一直低声叫痛，又一会叫热一会叫冷，眼见烧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已有胆小的丫鬟吓得哭出声，柳风本想叫人去通知萧寒山一声，去的人却回说老爷正在待客。柳风只得先打发门上的人去请大夫，可那大夫来了也说不出什么，只说是风寒体邪，开了些寻常的退热方子便走了。

柳风瞧那大夫无用，让其他丫鬟拧了冷帕子敷在小姐额头，自己则咬咬牙顾不得许多，也不怕冒犯客人，直接冲到正厅跪下，请老爷立即为小姐再请有本事的大夫来瞧。

萧寒山的客人也不是旁人，正是苏辞，他此番前来，同先前与萧染素说的一样，是来向萧寒山请教学问的。

且说多年前，萧寒山还只是翰林院修编，但他是榜眼出身，素有才学渊博之名。苏辞的父亲苏牧与萧寒山是同科进士，对萧寒山的才华一向认可，苏辞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苏牧对他十分看重，所以待苏辞稍大些，就备了厚礼特请萧寒山为儿子开蒙。

那两年苏辞时常出入萧府，其实也见过萧染素好几面，只是那时萧染素已打扮得如男童一般，且时隔多年，是以苏辞再见萧染素时，压根没将二人联系在一起。

当年苏牧突然外派为官，带着妻儿一走就是七八年，一两年前才因升迁又返回临穆。苏辞回临穆后也曾来拜访过萧寒山，只是那时未碰上萧染素。

梅花宴上苏辞被萧染素吸引，又听闻她是萧府小姐，只当是老师另有女儿自己不知。今日来一方面也确是为了向老师讨教学问，另一方面，也存了打问萧染素的心思。

就在方才他才得知，少年时常跟在自己身后的萧家小弟，其实就是萧染素。

苏辞还尚在惊喜之中，不料就有丫鬟冲进来说萧染素高热不退。

萧寒山听了柳风回报也有些焦急忧心，他当即就细细询问了女儿症状，又听柳风说已请过大夫但无甚用处，起身就要去后院瞧萧染素。

他正要抬步，忽想起还有客人在侧，忙连连拱手直呼招待不周，意欲请苏辞先回去。

不料苏辞却说自己家有故交世代为医，比寻常医馆的大夫要强上不少，写了手书便叫自己的常随立刻去请人。又说自己会些粗浅医术，愿随萧寒山一同去后院，询问下人萧染素现下到底情况如何。

怕老师有顾虑，他又承诺只在萧染素闺房外等着，绝不冒犯。

萧寒山见他诚恳，又忧心女儿，便点头应允。

到了萧染素闺房不远处，苏辞果然驻足，待萧寒山进屋看过女儿，出来向他讲了症状，他又忙写了几个临时退热的方法，细细交代柳风一番，只希望大夫来之前萧染素能稍舒服一些。

外头因萧染素乱成了一锅粥，她却浑然不觉。

她这一病倒就是两三日，起先一直痛苦难耐，脑中浑浑噩噩却无法安睡，一直到苏辞请的老大夫来看过，又施了针，这才渐渐能睡着了。

睡的时间长，醒的时间短，高烧有些反反复复。她能感到屋中有脚步来来去去，脑中却仍是混沌，每日清醒的时间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稍清醒些时，萧寒山或是柳风就忙扶她喝药或者喂她些吃食。

待到三四日后，萧染素才觉高烧退去，身体渐渐不那么难受了，也能自己起来喝药吃饭，只是虚弱得下不来床。

直到六七日后，方才觉得康复。

萧染素坐在窗边，仍觉口中无味，问柳风：“前儿吃的山楂还有吗？父亲从哪弄来的？昨儿的紫薯山药糕也不错，尝着倒不像咱家厨子做的，没他做的那般甜腻……”

柳风听她絮絮叨叨，觉得好笑：“那些都是苏公子送来的。您这几日病着，老爷这几日又不巧事多不能告假，多亏了苏公子日日前来照看。”

“苏公子？什么苏公子？”

“就是苏辞苏公子呀，好像是老爷早些年的学生，说是和小姐也认得的。那日您突发高热，奴婢没法子了才去请老爷，正巧苏公子也在，他还帮忙请了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几针下去放了血，您才开始慢慢退热呢。”

萧染素皱眉：“不过是发热，怎么还要放血？”

“哎呀小姐您不知道，您那会都快烧糊涂了，怎么冷水擦洗都没用，别的大夫开得方子都起效太慢，奴婢是真怕您烧坏了脑子。后来那位老大夫来，说要扎针放血，老爷和奴婢们都没见过这种医治法，都有点不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