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窥心意（1/2）

且说萧染素回到房中，柳风忙迎上前，伺候小姐重又沐浴梳洗。

在灵光寺时毕竟不便，就只简单梳洗，干净衣物也是匆匆换上，都未仔细瞧身上究竟伤势如何。

在外头毕竟不比归家，哪怕后面惊险已过，提起的心仍旧不能完全放下。

此时泡在温热的浴桶里，水汽氤氲，疲乏紧张之感才逐渐散去，身体的疼痛却逐渐显露。

柳风替小姐将头发身子擦干，瞧见她小臂手肘淤青已显，膝盖处尚有凝固的血痂，小腿有多处被细小石子划破的伤痕，心疼得连连惊呼。

“无妨，这算什么，只是摔了一下，没几日就能好了。”

“那也得请大夫来瞧瞧才是，谁家娇小姐摔一下能摔成这样，可别摔坏了骨头，留下疤痕也不好。”

萧染素懒得理她，只自顾自穿好衣衫。

柳风却仍在一旁絮叨：“不如我去找苏公子，叫他再让上回那老大夫给您瞧瞧。”

萧染素闻言十分不悦，忍不住出声训斥：“真是胡闹！上回我病重，承蒙苏辞哥哥看顾，请了名医为我诊治，我已觉有些受之有愧。那老者不在外行医已久，是看在与苏家有旧的面上才替我瞧一回，苏家也是要为此欠人情的，我亦不能因为苏辞与我交好，便只觉理所应当。”

柳风明白是自己失言，扑通一声就跪下，请小姐责罚。

萧染素见她知错，抬抬手示意她站起来，叹口气道：“没谁就该理所应当为谁，血亲间都当知道感恩，更何况旁人。临穆城是国都，在此的官宦人家交往不似寻常百姓自在，大多不过利来利往，或是靠着人情互换。人家愿意帮你，不论真心还是另有所图，都当想着回报，若对方当真不要回报，或是自己无以为报，也当记在心里，时刻感恩，万不可得寸进尺自以为是。”

柳风忙回知道了，神色间却有些扭扭捏捏，似有话想说。

萧染素扶额，无奈道：“要说什么便说，明知道我最不耐烦看你这样。”

柳风这才迟疑开口：“小姐说的自是对的，方才也确实是我没有分寸考虑欠妥。可小姐，若一人身上无任何让人可图之处，帮了也无任何好处，说不定还要累及自身，那依小姐所言，这岂不是赔本买卖？可世间也有人情冷暖，哪个女子不希望有人偏宠偏爱，若都一一计算那么清楚，总是想着回报，倒显得有些冷血。”

萧染素听她说这么一大串，倒有些意外，也思索起她的话来。

柳风瞧小姐思维松动，又咬牙冒着再被呵责的风险，梗着脖子开口：“小姐总是这样冷静自持，从不肯欠人半分，有时甚至像个没情感的假人。明明也是个娇小姐，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看着水水灵灵，内心倒像个老夫子。那苏公子分明是属意小姐，若他听到您今日这番话，只会觉得您泾渭分明，太伤人心了些。”

柳风这番话合情合理，苏辞对自己的多方照顾，萧染素也不是完全无知无觉，只是内心刻意不往那方面想。

回忆今日危急时分，苏辞也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文人，竟也作势要挡在自己身前。

那种时候，哪容人装模作样，定是发自内心想要维护，苏辞对自己之心，不言而喻。

萧染素明白，论家世，论人品，论对自己的心意，苏辞是最适合自己的婚配对象。

若是往常的她，真到了要谈婚论嫁的那一天，说不定还会主动促成自己与苏辞，可此刻，她却总忍不住想另一个人。

“若有一人，与你不过只是普通朋友，或许连普通朋友也不算，为人也有些冷漠，不像那种热心肠的。”

萧染素想着心中那人，迟疑得描述着自己对他日常的见闻。

“他身份高贵，你所有的他全拥有，甚至比你多得多，帮助你完全无利可图。可就这么一人，在你危难时刻，毫不犹豫替你挡灾，还不惜受伤，那他对你是否有几分……”

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继续犹豫开口：“虽然他受伤了，可若他不受伤，你或许会有性命之危。这么说来，人命自然更重要，他只是热心相助的可能性大概更高些……”

萧染素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轻，心也逐渐失落。

对于辰焱今日对自己的态度，萧染素其实是有些怀疑的，毕竟他救了自己，毕竟他对自己那般温柔，或许，他对自己是有那么一些些不一样的。

可随着分析，她的希冀又逐渐落空。或许他只是身为武人不能见死不救，或许只是一道同行不能放过歹人，若自己因此会错意，岂不是自以为是，可笑极了。

柳风内心激动，这还是小姐第一次对自己谈这些儿女心事，饶是自己小姐这般，果然也有情窦初开的一天，只不知对方是谁。

她细细瞧着萧染素神态变化，心中了然，轻咳两声，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发言，帮小姐确定心意。

“小姐都说了，这人身份高贵，平素为人冷漠，这种人理应最惜己身才是。若那人甘愿为你……为我受伤，又不求回报，多半是对我有意思。退一万步，我会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