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清风楼（1/2）

“那人家都是咬破自己的手指，你咬我的干什么？”

“是你要我加盖手印的，又不是我自己要盖的。”

长孙念说不过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四不像的借据认真折好，收入袖中，无奈开口。

“反正那上头已白纸黑字签了大名，想来你也不会赖账，这手印就免了吧，怪疼的。”

说着，他还心有余悸得又将手往袖中缩了缩。

这一阵笑闹过后，萧染素正经了些，重又收回心神看那些清倌人表演所长，边看，口中还边分析。

“我们仿照着八皇子每回来的情况，这些日子已见了好些姑娘，余兴节目亦看了不少。说起来，他爱好还真广泛，好像没有特别偏爱的姑娘类型，也没有特别喜欢的才艺种类。”

长孙念也认真起来，思索着开口。

“可若说他不太在乎这些，又明显不是。按杨妈妈的说法，他应该是个极挑剔的人，雅间位置选定了就不会换，陪坐的姑娘虽然不固定，但只要是不合眼缘的，即刻就会被赶出去。咱们最近看的这几个，已经是经他筛选过的。”

萧染素用手支着下巴，眼神定定望着屋内正垂首弹古筝的清倌人，有些出神。

这是今天进来的第三个姑娘了，看来辰琦最近来得有些频繁。

清风楼虽然也算青楼，出名却是因为老板杨妈妈会调教姑娘，手下容貌才情俱佳的清倌人众多，既风流又雅致。

来这消遣的大部分客人并不为着皮肉那些事，单纯是想待在温香软玉之所，欣赏些歌舞表演，再与识趣的姑娘聊天逗趣一番，寻求心灵上的松快。

雅间的格局正是为招待这类客人布置，一进门先是一道屏风，屏风后用纱帐隔出一块地方，作为此间姑娘献艺的场地，面朝客人那一侧设有纱帘，可依着客人或是当红清倌人的喜好，选择垂下或卷起。

屋中间是一张圆桌，当姑娘们表演完节目，便可与客人同桌而坐，或是饮酒作乐，或是吟诗作对。

屋子最里侧，倚墙放着一张宽大的罗汉榻，榻中间摆放着一个精致案几，两边铺有坐垫，以便客人能舒服的欣赏节目。

这个位置离表演区域较远，客人间的低声谈话，献艺的姑娘是无法听到的。

萧染素与长孙念此刻就并排坐在罗汉榻上，二人静静欣赏了一会演奏，萧染素突然没头没尾得问：“你说，他是不是差不多该到了？”

长孙念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萧染素垂着头，重新问：“右相那边可收到消息了？焱哥哥应该到边关了吧，是不是快要开战了。”

“还没有，消息从那边传过来也需要时间。不过粗略算算，若无意外，他们应该前几日就到了，此时多半是在做战前准备。”

长孙念见萧染素说到这个，眼里没什么神采，安慰道：“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

萧染素努力提起些精神，略笑一笑。

“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会知道的，不过是迟早问题。”

长孙念知道她虽然这样说，其实心里担心的要命，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

萧染素也不管他反应，低声呢喃自语：“焱哥哥要打仗了，我也没道理成日闲逛，是该找点正事做了。”

说着，她指指远处弹琴的姑娘，对长孙念说：“八皇子看似没有固定喜好，但我总觉得这些姑娘身上都有种说不出的相似感，那是一种感觉，很难形容。”

长孙念点头，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不错，擅长才艺虽不同，但气质的确有相似之处。”

萧染素眯起眼，仍旧看着那弹琴的姑娘，问：“这些日子，她应该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吧？”

“正是。你别看她弹琴时安安静静，不显山露水，却是清风楼的花魁，人气极高，一般人很难见到。”

萧染素闻言蹙眉，觉得十分意外：“她就是鸢尾？”

“不错。”

“可是……”

“可是她容貌只能算秀丽，琴技也委实一般？”

萧染素觉得长孙念这评价中肯，略略点头。

长孙念折扇轻摇，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徐徐低声解释。

“她当花魁自然不是因为容貌和琴艺，而是有你这种小姑娘不知道的好处。要知道，这里毕竟是青楼，要纯为着听琴，谁会来这？弹琴不过是助兴罢了。”

萧染素还是疑惑：“可她不是清倌人吗？若非听她弹琴，还能是干什么？难道是听她说话？看她倒茶？”

长孙念却“啪”得将折扇合起一拍，轻轻颔首。

“说对了！正是听她说话、看她倒茶。你当来这的人愿意花这么多钱，就为了看几支舞、听几支曲？大错特错。他们喜欢的，是句句捧着自己又不谄媚，是每个动作都透着情意却留有分寸。所谓这些客人追捧的风雅，不过就是既饱含风情，还不失雅致。”

萧染素觉得自己好像能勉强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