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樊吞岭（1/2）

当杜若被扔进觉龙山的地牢时，那夜，心口被捅了两刀的白玹，也被蛊师带回了百色。

白玹是在一个月才醒过来的。他缓缓睁眼的那一刻，似乎是黄昏，落日的余晖照在窗口，暖暖的光线洒在床脚，屋内似乎没有人，屋外有脚步声，门“吱吖”一声，有脚步声渐渐朝他走了过来……

“终于醒了？” 白玹看到一名老者，像是医师模样，拉起自己的手腕摸脉，又掰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似乎松了一口气：“无妨了。”

老者站起身，朝屋外喊：“苍芨——” 不一会儿，另一个脚步声他们而入。

“师傅！可是醒了？”，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站在老者身旁，看着躺在榻上的白玹。

因为男子身长，挡住了窗口照进来的一缕光线，白玹感觉眼前光线柔和了许多，眼前的男子一袭月白长衣，木簪束发，玉面清冷。

他走近，摸了摸脉，抬头对着白玹轻声说：“莫急，已无大碍，我师父医术高明，你之前心口那一刀，放在旁人，早已经丢了性命，但是，好在护心蛊及时保命。”

“这是…哪里？你们是…？” 白玹缓缓问道。

年轻男子回答：“这里是樊吞岭，你可以叫我苍芨，我师父百里稷医术高明，你可以放心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事日后再与你说….”

“樊吞岭….这里是百色？….” 白玹隐约记得这名字，他小的时候，在父亲的殿内就看过百色治内的地貌概图。

苍芨点头：“正是。”

这时一旁的长者说：“你伤势未愈，先好生养伤，过一些时日，自有人来跟你解惑。”

白玹明白医师不愿多做解释，点头示谢 ，青年男子行礼，搀扶起百里稷，两人遂离开。

樊吞岭位于百色王宫殿西方下首，当初百色王病重，百里稷领王命居于樊吞岭。此处位于两山之间低凹处，常年云雾不散，但温度适宜，草木繁盛，苍芨在这里种了大片药草，樊吞岭常年各处都飘着药草的味道。

一日，白玹坐在院中休息时，有一人跟着苍芨进来了。

白玹刚抬头，来人即刻跪下：“惪修拜见殿下！”

白玹愣了一下：“起来吧….”

苍芨知道两人有话要说，点头留下两人在院中说话。

白玹：“那日你跟着我去了杜家？”

“是….当时殿下连着几日都去杜家….本以为殿下是去暗中查探杜桑晦，后来，杜桑晦出丧后，殿下还去….那康瑶在无望山一直有暗卫布下，属下怕…怕殿下有意外，所以一直跟着….” 。

惪修顿了一顿，一直不敢抬头。

白玹这些日子一直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杜若当时悲痛而愤恨的眼神，一直在他眼前晃，他把杜若说过的话来来回回的琢磨。

他知道杜若恨自己欺骗她，但她拿刀刺入心口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杀了杜若的娘亲—-西山巫女。杜若给自己下了毒，有那么一瞬，他觉得两人就这样同归于尽也是归宿。

苦难的童年，让白玹对人失去了信心，逃亡的生活让他面对死亡异常冷漠，当冰冷的刀刺入胸膛，杜若倒在他怀里，因中毒嘴边流出黑血时，突然有种自由自在的快感从他心底蔓延开来…

“继续说…” 白玹脸色苍白。

惪修沉默了一会儿，小心地抬头问：“殿下….是问杜….杜家女医师….如….如何了？” 惪修结结巴巴，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杜若，生怕会错意。

白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当时殿下和杜…姑娘正说话，属下也听不清楚，只是….只是看到杜姑娘突然抽出匕首刺向了….殿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她又刺一刀….属下从屋顶跃下时，杜姑娘好似中毒，和殿下一起倒在了地上….” 。惪修看白玹脸上阴晴不定，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杜…那一刀直插殿下心口，殿下心脉受损，情急之下，属下给殿下用了护心蛊.，以保心脉。”

惪修缓了缓，看白玹仍然盯着自己，就接着说：“属下带走殿下时，另有一人翻墙而入带走了杜姑娘….殿下伤势严重，我等急于回百色，就….就没有及时追查那人….”

“殿下昏迷之际，我曾派人回无望山查探，得知屠户柳麻救了杜姑娘，但后来柳麻被虐杀，手脚皆被砍，舌头也被拔掉….但并没有发现杜姑娘的踪迹….”

惪修一口气说完，静静等着白玹发落…

白玹思索了一会儿，说：“柳麻一阶屠夫，做了什么，能值得对方虐杀，拔舌？那是审问了？柳麻可是一家都被屠杀了？”

惪修回：“未曾，只听说前一日柳麻妻儿已经离开！”

白玹吩咐：“去查这个柳麻！他既然保全妻儿，孤身犯险，必然识得这杀他之人….”

惪修领命，又跟白玹汇报了自己近日在百色王宫的一些事情，就下山了。

白玹想起杜若，不知她身在何方，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更不知道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