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桂树丛生（1/2）

余蔓不敢去看那双眼睛，迅低下头，拿起桌上的铅笔画辅助线。

「这样规划之后，再减掉阴影部分，算椭圆的面积......」

嘴上还在惯性地输出数学名词，心里却直打鼓，他怎么了？爱上数学了？坐着的一方却丝毫没意识到余蔓的慌张，在卷子旁边画了个更大的图，看上去是准备订正。

等余蔓回到座位，小景朝前面努了努嘴：

「这人咋了，受刺激了？」

余蔓哪儿知道，平日除了打招呼也没说过话，唯独只是发现杜子衡似乎最近对学习上心了。

她越想越觉得好奇，趁着中午小景离开，跟着杜子衡前后脚出了教室，只为了看看他平日里消失，究竟是去干嘛。

看看应该不打紧吧，又没干涉他，也不准备打小报告。余蔓默默打气。

落在不近不远的距离后边，只见杜子衡独自绕了教学楼半圈，拉开铁门，最后停在废旧的窗台前，翻身跳了进去。余蔓想了想，那地方似乎是学校久不启用的舞蹈室。

等余蔓走近，才发现铁锁链已经锈了，摇摇欲坠地缠在门上。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心里默念不会破伤风，不会破伤风。

也多亏杜子衡能找到这个地方，缩减招生规模之后，这栋旧楼只用于「隔离」每年的保送生，据说是不让保送的欢乐气氛影响高考生的心情。

到杜子衡消失的窗口，她探头探脑地，用头拢着往里望，杜子衡翘着凳子，双腿交叉，搭在练功的横杆上。他难得的勾着嘴角，姿态闲散，午间的阳光温柔地勾勒出他的轮廓，自在得像在自己家。

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充电线，余蔓觉得有些稀奇，顺藤摸瓜......尽头居然是一整套台式电脑，透明的机箱、曲面屏，一看就价值不菲。

余蔓还想再踮脚看看，却发现人影已经近在眼前了，杜子衡意味深长地看着余蔓，像是等她解释。

她尴尬地笑笑，故意地敲了敲窗户，一脸谄媚。

「杜老师，有事想问你。」

杜子衡颔首，用手画了个大圈，示意余蔓从前门进。

余蔓充分领会了他的意思，但绕一圈太远太麻烦了，所以她只是笑着推开窗，模仿之前看到的模样，用手一撑，跳了进去。

实际比想象中艰难，她夸张地拍拍手上的灰尘，天杀的，灰尘呛了她的嗓子。她接过杜子衡递来的矿泉水，在嫌弃的目光中尴尬地咳嗽。

越想憋，越想咳，余蔓的脸逐渐变得通红。

等喉咙里的痒终于过去，余蔓此时才体会到真正的难受。

进入休眠模式的电脑，展示着上下翻飞的橘猫丑照，绝对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和鲁莽。眼前的杜子衡黑脸站着，比余蔓高出整整两个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准备下一秒就把她斩首。

她赶紧捡了块地方坐下，杜子衡的宝座她不敢觊觎，闲置的钢琴凳应该可以坐吧。

平复下心情之后，余蔓斟酌着开口：

「那个，我是想问，那天晚上叫校长来围观的是不是你？」

「你说哪天？哦......那晚啊，是啊，见不得有些人在班主任面前惺惺作态、颠倒是非的样子。」

余蔓回忆起班主任前后的态度变化，心下了然：「谢谢你。」

这句话倒是很真诚。

「不用，就当我为看戏付的电影票钱。」

杜子衡无所谓地耸耸肩，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晚女孩倔强又清明的眼睛。

他转过身，调出熟悉的游戏界面。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输入账号和密码。进度条前进的速度很快，在界面跳转的前一瞬，杜子衡开口：

「你买的东西，杜妙很喜欢。它现在越来越挑嘴，其他零食都不吃了，空了链接发我。」

又顿了顿：「现在我有事要做，你坐会就走吧。」

......

这一局的战势很胶着，回看战绩，已经过去了40分钟。

他活动活动因为紧张而有些疼痛的手指，装作无意地回头，像是检查余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没想到，女孩正坐在侧后方，书包垫在膝盖上，安静乖巧地读书。书页上倒映着发梢的影子，过白的皮肤，在强烈的阳光下近乎透明。在凌乱无序的线缆中，干净的裙子、瘦弱的肩膀，刺目得让人晕眩。

杜子衡呼吸一滞，突然感觉到，有人陪伴的滋味倒也不错。

但美好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

「你打完啦？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走？你没给我联系方式，我怎么发你链接。」

「你这里离食堂和教室都好近，简直风水宝地！顺手帮你买了份饭，给你。」

「这个游戏，很好玩吗？」

眼见杜子衡眉间皱起的纹路越来越清晰，余蔓赶紧吐出了最想说的一句：

「你骂得好脏啊。」

说实在的，余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在杜子衡面前，她就变得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