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鹿青崖（1/2）

一回到家，余妈就喋喋不休地抱怨，余蔓走得太早，家长会的时间挑得不是时候，周五还要向公司请假......

穿墙魔音传到余蔓这里，她停下了笔，起身，小声地关上了房门。

落锁的声音很小，没有引来进一步「我生你养你，你关什么门」的攻击。有时候，她真觉得在家还不如在学校自在。

回到学校，教学楼门口的梧桐树像活过来了，终于稀稀拉拉地长出了叶子。宣布分班之后，最先感知到变化的是各副科老师。班里明显分出了两派，有的还认真听课，有的选择忽略台上的人，把副科当成自习。

余蔓做好学生做惯了，自然属于前者，而这样做的后果是负担两倍的练习题。

想了想，她发了条消息：

「杜子衡，我今天中午能去你那儿自习一会儿吗？」

听到衣兜震动的声音，但对面没回，余蔓又发了个「求求你」的表情。

还是没回，余蔓慢慢滑下座位，踢了踢杜子衡的凳子。

前方的灰帽终于缓缓蠕动了，下一秒，对面回复了「OK」。

接下来的几天，余蔓几乎天天去杜子衡的秘密基地，两人做各自的事情，非常专注，也不说话。除了游戏音效和对面传来的骂声，舞蹈室很安静，正适合学习。

但有时，太脏的话还是会让余蔓眉头一蹙。为了「净化」彼此的耳朵，余蔓特意从杂志上剪下菩萨的剪影，趁杜子衡没来的时候贴在音响上。

这招的确起了一些作用，杜子衡发现「杰作」的第二天，他戴上了耳机，把机械键盘换成了普通键盘，并在余蔓做题时努力保持安静，只是偶尔能听到他说：

「我这边有人，不方便开麦，发信号吧。」

渐渐的，余蔓发现了此人的规律：如果当天打了游戏，那么第二天他会掏出练习册做题。因为欠账太多，杜子衡做得非常艰难。但他勤学好问，且态度谦虚，这让余蔓并不厌烦他有时弱智的提问。

时间久了，两人甚至形成一种难得的默契。如果有人从窗外朝里看，能看到这样一副和谐的场景——

男生自在地敲击键盘，屏幕上血雨腥风、刀光剑影，女生在房间的另一端安静做题，桌上的书堆得高高的，仿佛一个人的碉堡。

不知不觉中，周五到来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还没结束，精心装扮后的家长就已经准备好鱼贯而入。人群中最亮眼的是虞意欢的妈妈，她戴着鸽子蛋大的钻戒，卷发的每个弧度都像经过了精心打理，一只手挎着刚刚上市的限量款包包，一只手挎着她的丈夫——一个大肚腩但气宇轩昂的男人。

大家不吝吹捧，而她骄傲地接受着一切，直到看到一个男孩，才像丢下自尊似的，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急急忙忙地赶过去。

「哎呀，我说这是谁，小衡啊！阿姨一眼就认出你了，和你爸一样文质彬彬！」

女人假笑着，一只眼直往后瞥，却只看到一个训练有素、脸上带着礼貌微笑的年轻人。

杜子衡对女人的热情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地说：

「陈叔，你处理。」

这位叫陈叔的年轻人才应了声，上前熟练地攀谈起来。他介绍自己是杜部长的秘书，部长突然接到省里的通知，去汇报工作了，晚些可能会到。

余蔓目睹了眼前的一切，觉得有些讽刺。她往校门口走去，这才找到刚刚从公交下来的余妈，仲春的青州已经有些热了，余妈脸上的妆花了，浸了汗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余蔓领着她走过教学楼，找到自己的座位，位置上已经摆好历次考试的成绩，只有排名处欲盖弥彰地以「前50」、「前100」等表示。

一路上，没人跟余妈搭话。还好同桌小景的妈妈是个热心肠，热情地问余妈联系方式，说是要把她加入1班的家长群。

等各位家长坐定，家长会终于开始了。余蔓不想跟室友去逛街，准备去舞蹈室等家长会结束。一翻窗进去，就见杜子衡早已坐在那儿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爸妈来了吗？」

杜子衡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他们不会来。」

见他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余蔓拖着板凳凑过去：

「又在打游戏呢，让我试试呗。」

也许是杜子衡的段位明显不适合余蔓这个新手，冲出泉水之后，她居然被对方持剑的刺客越塔强杀，这无疑是一种耻辱。从泉水复活之后，她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出去——

这次更惨，还没到塔，就有敌方英雄从右侧闪现上来，取走了她的人头。

终于，还是杜子衡看不下去了。他切了一个新号，又替她选了一个比较可爱的英雄。屏幕上，魅惑性感的女角色摇着自己的尾巴，并画了一个爱心。

「请宠爱我吧！」

上把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的余蔓，此刻摩拳擦掌，想要找回些场子。小兵出动后，杜子衡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