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移舟泊烟（1/2）

余蔓第一次进动车的贵宾休息室，觉得一切都很稀奇。

接待的女士将四人引到里间，里面的座位更宽敞，水果、零食、饮品也更丰富。详细地询问车次后，她半跪着，礼貌地提醒：

「贵宾厅的食物都可以免费取用，请大家稍作休息，一会儿列车发车前会提醒各位。」

马楠和杨吕听完，高兴地去扫荡冰柜和零食桌了。余蔓害怕自己显得太小家子气，整得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只坐在原地。杜子衡挑了下眉，接待女士安静地退下，从外面带上了门。

不远处传来惊呼：「马楠，你爸妈下血本了？这贵宾厅和我以往去的不太一样啊，还有甜品和热食！」

马楠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啊，赶紧吃，一会儿火车上的盒饭可贵了。」

桌边只剩下余蔓和杜子衡。

看着他少得可怜的行李，她犹豫着开口：「你暑假没安排吗？怎么也去北京。」

「杨吕说我不去，他去不成。反正我没事，还能回去看看朋友。」他递给余蔓热毛巾，示意她擦擦手。余蔓见他盯着自己，越发不自在。出门前，余妈给她挑了件白色的裙子，荷叶边，方领露出小巧的锁骨，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不饿吗？不去拿点吃的？」他起身，示意余蔓跟上。

余蔓却正好看见他纯白帽衫背后的字，「FEAR OF GOD」，不懂为什么要写敬畏上帝，不过面料看上去绒绒的，似乎很好摸。

跟在杜子衡背后，她夹了点果切，拿了块小蛋糕，就准备回座位。杜子衡这时候开口了：

「要两份阳春面，多加点小油菜。」

另一只手轻轻抓住她拿盘子的手臂，阻止她再往前迈步。

「多吃一碗热的，路上时间久，人会难受。」

贵宾室空调开得很足，但手臂被握住的地方暖暖的。她脸有些热，可能是自己太敏感，又或许杜子衡早已看穿了她——那种好奇、渴望又不敢伸手的卑怯。

她的确是饿了，小心挑起一筷，面煮得软硬正好，汤清味鲜，清淡爽口。

虽然明明只是平常的一碗素面。

阳春面见底，动车也刚好到了。

贵宾厅的工作人员帮忙提行李，领着大家检票，提前进入月台。等待时，一辆高速飞驶的列车从旁边驶过，余蔓没由来的心慌。

上车了，四人还真是前后座的位置。

杨吕不知道在哪儿学的，找到靠走道的脚踏，一踩，一转，前后座变成了面对面。马楠一看那张脸就来气，只顾着叽里呱啦地吵架。

余蔓只好自己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她的上肢力量明显不够，光是举起来就十分吃力了，还好后面有人适时托了一下。她回头，差点撞到，是杜子衡。

两人隔得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温度，闻到淡淡的香味。很多年后，余蔓在商场里一家叫lululemon的店闻到了类似的香氛。但在此之前，这个味道只属于杜子衡。

「谢谢。」

她说得很小声，目光从衣领上移走，感觉有些心跳加速。

「长路漫漫的，来斗地主吧！」杨吕适时地打岔，提议打牌消磨时间，又从座位底下抽出一大袋橘子：「我姥家自己种的，绿色无污染，纯甜无核，赢的人获赠一个！」

马楠白了他一眼：「四个人，怎么打？」

杨吕早有准备，从书包里拿出两副扑克牌，仰着下巴：「四人斗地主，懂不？」可惜杨吕的手指不像脸色那么如鱼得水，他想像《赌神》一样秀一把洗牌，可牌太硬掰不过来，一使狠劲，牌飞出来散了一地。

他有点尴尬，挠挠头。还是杜子衡有眼力见，拿过来平分成两副，递给杨吕。扑克牌在他手下无比听话，一张叠一张看得人眼花。最后，两副牌合在一起，再次抽出几叠打混，就算和好了。

他把牌递给正坐在对面的余蔓，痞痞的，有些挑衅：「学霸，你会打吗？」

余蔓心想，自己从小可是在棋牌室长大的，谁不会打还说不定呢？但她又一贯习惯扮猪吃老虎，于是盯着牌，装作犹疑地点点头。

「行，翻牌。」

余蔓挑了最中间的一张，翻过来，竟然是张大王。马楠夸张地惊呼了一声：「哇哦，Joker！」余蔓看见杜子衡一边的嘴角上扬，心情也突然好起来。

第一局，余蔓手里三个炸弹，拿了地主。她扫射了手里的牌形，只有三张单牌，过了K，就能起飞了。

她先手顺利出掉了两张，直到杜子衡扔出一张大王。

余蔓顿时消了气焰，生怕K砸在手里。跟着大家出了两轮三带二之后，机会来了，杜子衡居然出了一张三。

作为杜子衡的下家，余蔓立马窃喜着把K打出去。之后，就来到了自己的主场，飞机、顺子、炸弹，把其余三人打得头昏脑胀，顺利把橘子收入囊中。

马楠嚷嚷着不服：「余蔓肯定是新手光环，再来一把！」杜子衡不吭声，把牌扣在了桌上，准备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