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月黑见渔（1/2）

余蔓一头雾水。老地方，是哪儿？这个人，和杜子衡什么关系？她要一起去吗，三个人的老地方会不会有点拥挤……

她下意识地就想摆手，但杜子衡已经替她拒绝了。

「她认生，就不去了。」

余蔓点点头，只是有点沮丧。虽然她本意也不想去，但听到杜子衡要抛下她，还是多多少少有点难过。

她垂头丧气的，又听到杜子衡说：「等下次有机会吧。」

一米九本来就高，此刻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行！下次什么时候，我今天跑得快死了才追上你。」又伸出手指着余蔓：「必须去，你也去，给我支棱起来。」

余蔓的眼神落在那只翘起的兰花指。

杜子衡还是没答应，而是向余蔓投来一个探询的眼神，像是问她去不去。

余蔓还没搞清楚事态，高个子已经凑到她身边，不停地碎碎念：「哎呀，别磨蹭了，这周边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一样的破平房。」吐槽完，又走起苦肉计的路线，在耳边抱怨：「我跟阿衡都好久没见了，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被他吵得头皮发麻，余蔓糊里糊涂地点了头。这下，他高兴了，两只手一边挽着一个，形成一个巨大的U——

余蔓窝在最低点，完全不影响两人面对面聊天。一米九甚至伸出长臂，揉了揉杜子衡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吐槽：「什么鬼，比我的假毛还丑。」

果然是真朋友，余蔓默默点头。

但在那之后，余蔓就完全插不上话了。他们聊的是初中的事，聊101中学和青外的区别，以及他们共同的回忆和朋友。

唾沫在她头上横飞，一边耳朵还要经历碎嘴的荼毒，她暗下决心今晚要好好洗头。

直到杜子衡提醒她小心门槛，余蔓才发现，「老地方」指的是深藏在胡同的四合院。三进的大宅子，比起民居，更像是一处旅游景点。碎嘴再次开口：

「你倒是有口福，这家店平日里只有会员推荐才能来，在大众点评这种平台都搜不到。」

进去之后，更是别有洞天。有嶙峋怪石、奇珍异草，院子中央还种着两棵年龄不小的柿子树，让人顿时心境开阔，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一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人迎出来，叫高个子少爷，看到杜子衡，眼里更是掩不住的惊喜。「阿衡也回来了？这是，还带了朋友？」

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是深深的落寞。

「是啊，我好不容易才请回来的。」

有人撑腰了，某位少爷把“好不容易”四字说得咬牙切齿。

他端出板凳小桌和棋盘，搓了搓手：「杜子衡，看我今天不把你杀得片甲不留」。又头也不回地招呼余蔓：「你要是喜欢逛胡同，就逛这个，曾经三品官员的宅子，从里面看比外边看精彩得多！」

院子里面的确被打理得很精致，能看出主人是个大气又不失雅趣的人。满园的花草，上百盆，数十种，成套的笔墨纸砚，墨迹未干，还留有余香。如果从院子外远眺，看到的是历史保护文物，那么走进来，才能看见凝固在历史里的生活。

院子里两棵成荫的柿子树，余蔓最喜欢。种植柿子树，有“不贵也添福”的意思。而且“柿”和“世”谐音，有一生一世的寓意。老舍故居就种了两棵柿子树，夸它「一寿、二多荫、三无鸟巢、四无虫、五霜叶可玩、六嘉实、七落叶肥大，可以临书。」

于是余蔓搬来檐下的躺椅，在树荫底下乘凉。杜子衡下的是围棋，对此她一窍不通。强撑着观摩几局之后，眼皮越来越重，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发现身上盖着淡蓝色的棉纱布。

恍惚间，他听到两人的对话。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消失了，后来又去了青州。」

「她死了，我没死，就这么简单。」

听到青州时，余蔓已经清醒了不少。「死」字一出更是投下了重磅炸弹，余蔓内心讶异，连带着睫毛都轻颤了一下。她屏住呼吸，生怕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烦死了，你最好把秘密藏一辈子。还有，你这穿搭发型能不能换一下，看着真扎眼。游戏也是，那是她喜欢的，不是你喜欢的。」

TA是谁？余蔓突然意识到，这对话有太多信息量，她睡着时不知道错过了多少。还准备装睡继续听墙角，没想到屋内突然叫他——

「阿衡，你俩来帮忙择菜！」

「别装了，你都听见了吧。」余蔓眯着眼，看见座位上只剩下杜子衡的朋友。「我劝你别喜欢他。」

余蔓也懒得矫情，低头把凉被折好，遮掩脸上升起的红晕。

「有这么明显吗？」

「这种神情我看过很多次。」他托着下巴看她，又像穿过她的脸在看另一个人。

「杜子衡和我们不一样，他是从出生起就得到一切的人。他对你的善意来自于教养，靠近你因为你对他无害又有点新鲜。也许他对你也有些好感，但那些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