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流落胡羌（1/2）

蔡琰回到了长安的府中，蔡邕得知他女儿回来后第一反应确实有些恼火和愤怒，蔡琰和蔡邕破天荒吵了好一架，仿佛她认知里的慈父现在要吃了她一样。

不过还好，没几日蔡邕忙碌于政务，也便接受了他女儿归家安命的事情了。

可这种稍作安心的日子没多久，就仿佛黑白颠倒一般－－蔡邕入狱。

事情发生的那天，蔡琰还在抚琴，只是突然府外被军队围住，四娘急忙进屋拉着蔡琰就要跑。

“四娘！到底怎么了啊？！”

“小姐别说话！把脸捂起来！啊！！”

四娘还没把蔡琰带出去，就被军队拦住。蔡琰被四娘捂住了脸跪坐在地上，蔡琰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只是听见四娘在不断的求饶甚至磕头。

“军爷，军爷我就这一个姑娘！军爷她不是蔡家的她是我的女儿！”

四娘慌乱的撒谎求饶，蔡琰却还是被带头的士兵抓着手腕就拖起来。

“管你是不是蔡家的，现在蔡邕入狱，全家充军，家仆也一样！”

蔡琰一瞬间脸都白了，父亲入狱？怎么会这样？那种耳鸣声又响起了，四娘又扑上来求着那名军官放过自己，声音颤抖却还是不断求饶。

蔡琰还没多说什么，就被押住动弹不得，发饰都散落下来。

“看这娘们，气质上就不是家仆，带走。”

“你们放开我！”

蔡琰突然一用力挣开，拉起四娘就往前面跑，那群人却反而和逗猴一般的堵着蔡琰的去路，甚至会被推搡戏弄。蔡琰能闻到他们身上的土腥味，几乎难受的要吐出来，最后被狠狠一推于地上的泥潭，脏了脸也泥泞了衣裙。

“跑？往哪跑！都是奴隶了还跑！带走慢慢收拾你！”

后面的事情蔡琰想不起来，也不想想起来，只是看到了府内的东西被搬走，然后侍女同自己被绑于马背，侍从被砍下脑袋还有人戏弄，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哭没哭。

再有记忆时，她似乎被西凉军带到了羌域，她能知道是往西边走，但是她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那一天，有一个羌人突然蹲下来看着她，蔡琰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被粗鲁的拽着手腕拖出了军营，她看到他在笑，那种笑让蔡琰几乎要崩溃，一阵反胃和疼痛让蔡琰难以承受。她不断的挣扎，尖叫声咒骂他，最后挠伤那个羌人的脸，自己却得到一阵毒打和她无法想象的事情。

昏迷醒来时，她知道她没有在军营里，也许是被当做妾拖出来了？她坐起来看着周围简陋的羊皮帐，浑身疼痛的坐起来。小鸢一个月前死掉了，绿荣十天前被带出去再也没回来，据说是被吃了，四娘三天前……蔡琰不敢再回想了，她看向了旁边断掉的木板，其断面处仍有锋利。蔡琰像是见到光一般的伸出手，然后对准她的脖颈，她要解脱了……

可是帐外羌语的到来打破了她这种想法，她反被揪住头发制住，后面的事情她不愿会想，只知道那个木板最后划开的不是脖颈，而是她的背部，在其上面留下她一生都不愿言说的疤……

做完这场噩梦，再次睁眼，外面已经是月亮悬空。

她坐起身子，她自己不记得何时穿上羌服，只是如果那些食物放在她面前，她仍会觉得恶心反胃。他们随着李榷郭汜占据关中，蔡琰如今就在军营的某个帐篷中。

想出去透口气，这是蔡琰目前唯一的想法，她站起身子，走出帐内看着外面，却不到一会又被士兵赶回帐内。她知道如果不从吃亏的还是自己……那个让她恨透了的羌人还在军队中，随着其他人巡逻。蔡琰在心里不止一次诅咒他快点去死，最好被敌军扒下脸皮刺穿身体，再……

蔡琰没再继续想了，她知道这只是她梦中的场面，血腥却也是美梦……

突然有敌袭的消息，蔡琰一惊探出头看情况，却发现很多士兵还没架起长枪就被弓箭射穿。蔡琰看向某处，那个羌人不知所措几乎因为恐惧呆立，他拼死在挣扎的拔出刀却很快被铁骑踏过去。

蔡琰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出来了，站在那里看着他死，心里痛快的脸上的笑都快扭曲，周围的战火和哀嚎她听不见了……然后她落泪，不知是释怀还是痛苦的笑着落泪，她甚至觉得自己几乎是尖叫着笑出声的。

她估计觉得自己疯了，就那么站在乱军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扛起她就跑，等她在恍惚有意识，又是在军营里，以及周围照常是瑟瑟发抖的女子们。

蔡琰抱着膝盖缩着，脑袋枕着胳膊不再说话，她有些麻木了，只希冀自己能够解脱……

“姐姐，怎么办……”

蔡琰愣神，看向面前这个羌人小姑娘。蔡琰把她叫小骨头，她的汉语是蔡琰教的，虽然不熟练但已经能和自己交流了。蔡琰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她是那个羌人的女儿，但是在羌域那会，却是她最照顾自己。

蔡琰无奈叹气，伸手把小骨头拉过来抱在怀里，妇孺在乱世，作为受害者有什么错……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