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调查（一）（1/2）

“够了！你咋那么多话呢？！”

保卫科的小伙子一把笔记本拍在桌子上！也是退伍军人出身，火气还是有的。

“就是想找你们来问问，知不知道那‘大字报‘是谁写的？这一家伙，叭叭地！显你呢！”

王主任立刻有些惊慌了！他可是知道矿保卫科的手段是什么样子的。

秦大娘一听对方也是东北口音，就知道这也是本局子弟，那还客气啥！

“啊呀！跟谁说话呢？！东北十五处来的吧？！

告诉我你爹是谁，你妈是谁！在哪个矿？！保不齐都是一个堡子下来的！

跟你爹妈打听打听，我马小云是不是到处惹事生非的人！

还‘小嘴叭叭地’，没大没小，还拍桌子，跟谁俩儿呐！”

小伙立刻被镇住了，这大姨是个人物！再一听也是早多年从东北十五处来这里的，指不定爹妈认识。

可是有警察这身皮在，就不能太怂，但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

“刚刚上面交待了要彻查，就说该说的，不用扯那些没用的！”

“不知道！”

秦大娘的东北脾气上来了！站起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

“有证据就来抓我！

没有的话，你们保卫科就给我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儿！说不定顶不住了，能秃噜出点什么！

这一天天滴，查啥不行？！多抓几个偷鸡摸狗，盗窃公产的不比这强？！

我还有事儿！昨天的铁丝网产量我还没整理出来呢！王主任，我先上班儿去了！”

小伙看着扬长而去的秦大娘，一脸懵逼！

我擦，咱们的东北老娘们儿就是虎啊！

但是自己是带任务来的，也不能太掉价。

“这什么态度啊？！保卫科怎么滴了？！真不把豆包当干粮啊？！”

小伙子老家应该是辽宁锦州那边的，一着急家乡话更浓了，后尾音竟然都往上拐！

这一家伙，让特别喜欢学东北话的王主任听着笑个不停，直到看到小伙子一脸怒气盯着自己。

“咳，那什么，小同志，冷静，冷静！这秦姐也是我们单位的老工人了，工龄比我长的多，我太了解她了。

你说的那个什么‘大字报’肯定不是她写得，更不可能是她找人代写的！

正像她说的那样，交往的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车间工友，她呢也不过念个初小。

那‘大字报’上的文采与字体，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写得嘛！”

“那你知不知道.？”

“我...？开玩笑！怎么又绕回来了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刚刚都说了，我倒是想写，啊不对，确实没那个本事哦！好像也不对... ...”

... ...

同样的闹剧也出现在秦大爷所在的车队，一群膀大腰圆的司机虎视眈眈围在车队队部外面。

有得手拎着撬棒，有得握着大力钳等工具，一看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秦大爷在办公室里面对询问，连插科带打诨，净往沟里带，以矿保卫科科长侯登科带队的几人，被绕得团团转。

一两个钟头过去了，还是两手空空，查无所获，无奈离去。

“我呸！王八蛋！现在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早忘了当年一起在掘进队秦哥长秦哥短了！

妈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啥东西揍的！”

“咋？秦队副还跟这个侯科长认识啊？！”

“滚犊子！谁认识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小人一个！”

“唉！可就这样的人才能升官发财呢！听说，他二十多年前是当地招得临时工？！”

... ...

虽然矿保卫科啥都没查到，也紧急撕掉了那几张‘大字报’，可还是慢了一步，整个矿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情！

上班的时间里工人交头接耳的是这件事；中午下班回家路上议论的是这件事；三个职工食堂内满坑满谷吃饭的饭桌上，谝闲传还是这件事。

... ...

下午，矿办公楼二楼，朝向花园方向，标示着“生产矿长”木牌的办公室内，唐茂华矿长发飙了！

太心虚了！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些‘大字报’时，几乎当场昏厥！

作为靠山矿三个分管矿长最有实权的，保卫科在接到他声嘶力竭的命令后，第一时间全部撕掉都送到了他的面前。

“废物！你们保卫科是干什么用的？！啊！！什么都查没出来！

侯登科，我问你！靠山矿有多少人，有文化的能有多少人，能写那样毛笔字‘大字报’的又能有多少人？！

我告诉你！这...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这是有人故意在打击报复！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

唐茂华脸红脖子粗，把办公桌拍得“砰砰”作响，他已经彻底乱了分寸，连多年前的术语都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