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兄终弟及（1/2）

——————上京————过去——————

1120年，金太祖完颜旻突然去世，不同的是，他未传位给儿子，却传位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完颜昇，即金太宗。

坊间都传，是完颜昇利用探望之便，趁太祖虚弱，篡改传位诏书。更有传言道，门外侍卫看到烛影晃动，隐隐有人影争执推搡。

新朝第一天，大臣纷纷窃窃私语，全然不顾座上的金太宗。

“先王突然去世，此事是否有蹊跷？”

“王与先王向来感情甚笃，二人一同出生入死，怎么可能如坊间所说的那样！”

“是啊是啊，我也相信王的人品。但先王身体一向康健，如今短短5日便病逝，实在令人费解。”

“新政刚推行两年，如今新王登大宝，那还要继续推行吗？”

完颜昇静静地看着底下的众臣，待讨论声渐渐平息，才一字一句地说：“各位的疑惑我已知晓。其一，我将全面秉承王兄意志，继续推行新政；其二，先王临危受命，我不敢不从，待我退位后，会将王位复归王兄一脉；其三，如今南辰虎视眈眈，我希望各位能够将精力放在朝堂上，至于其他流言，听听便罢了吧。”

大殿先是一阵寂静，无人应答。完颜昇也不恼，甚至叫身旁的侍卫取来一杯酒。

酒还未入喉，杨朴（大勃极烈，职位相当于宰相）率先高呼：“谨遵王命。”

其余众臣见状，也纷纷应和：“谨遵王命。”

完颜昇却只垂眼看着手中的酒杯，“通体白玉，细腻温润，可惜。”

众人不知完颜昇话里何意，如此精美的酒杯，为何感到可惜？

看来是他们习惯了太祖的直言直语，如今一时难以适应太宗的行事作风。

杨朴看了看周围的同僚，心想，果然是一群粗蛮的。

他跨步向前，说道：“王不必恼，前不久，兀术王刚俘获一批南辰俘虏，其中就有不少官匠，可使其传授制造技艺。”

“那就安排下去吧。”完颜昇将酒杯握在手掌心，稍一用力，酒杯便化成一堆粉末。

杨朴和众臣没有错过这一幕，他们无不惊叹太宗的高超武力，先前持疑的数人心里更是增添了几分畏惧，他们倒是忘了，完颜昇曾经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号：女真战神。

待众臣如群鸟散去，完颜昇身边的侍卫开口询问：“王刚才为何那么仁慈。”

“我可不想落一个暴君的名头啊，乌塔。”完颜昇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有了一丝微笑。

乌塔：“......”

“走吧，去看看我的嫂子们。”

没想到二人还未走到王后宫殿，便听到隐隐哭声。

“听这声音，貌似是大妃。”乌塔闷闷地说，他一向害怕这些女妃。

完颜昇刚踏进殿门，就看到大妃温都音缈（简称温都）跪在王后面前，泣不成声，完全没有察觉二人的步伐。

王后用眼神示意完颜昇，叫他别出声。低头去扶温都，“如今先王已逝，新王已立，你在这哭又有什么用。”

温都顺势而起，“可昭儿才是王的长子啊！他完颜昇凭什么！”

舒兰瞬间放开扶她的手，神情严肃，“胡说什么！我大金向来就有兄终弟及的传统。”

温都听王后所言，心中愤懑更甚，竟也抛弃了平日的温良形象，语气尖锐地反驳：“一定是你，联合完颜昇，害死先王，篡改诏书！”

舒兰王后见她已失去理智，不再多言，示意两旁侍卫：“大妃温都音缈，有失妃德，即日起搬至南边的佛堂小院，日日抄颂佛经自省。”

温都当即挣扎起来，她可不能去那个腌臜小院，这与打入冷宫何异！她苦心经营数年，她不能去，她的昭儿还需要她！

“大妃放心去吧，大王子完颜昭年幼，我会亲自教养他的。”

温都听罢，似是明白了什么，瞬间不再抵抗，任由侍卫将她架了出去。却没想到完颜昇就站在门口，她斜眼看他，那眼里有怨恨，有迷惘，还有自嘲。

完颜昇见温都被带走，没说什么，走到王后面前，“处理的如何了？”

舒兰王后叹了口气，“差不多了。”没想到前一秒还雷厉风行的她，瞬间如花枯萎。

“王兄说的没错，你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完颜昇回忆起那晚，完颜旻急召他入宫，他看到自己勇武的王兄变得面容枯槁，湿了眼眶。

完颜旻躺在床上已几乎口不能言，他将一份卷轴交给他，上面记录了大妃温都音缈联合阿买勃极烈（相当于女真部落酋长）给他下毒并假造传位诏书的经过。

他早就调查清楚，却迟迟没有对大妃下手，只是暗中联合温都部落长老，抽空了阿买勃极烈的势力，没想到温都音缈得知后，竟不知收敛，铤而走险给完颜旻下了毒。

他看完卷轴，当场就起身，想立刻冲到大妃宫，杀了那个女人，却被完颜旻拦了下来。

完颜旻嘶哑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