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小胜（1/2）

——————燕山——————1135年——————

完颜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南辰将领，对方伏着身子，低下高傲的头，嘴里喊着投降。

他不禁嗤之以鼻，如此怂人，都能被南辰委以重任，可见南辰气数。

翁同荷见完颜昭迟迟没有反应，脑子急转，不断猜测他到底何意，翁同荷跪着再靠前几步，将手放在汗血宝马的马蹄上，却被马儿一脚踢开，囫囵倒地。

完颜昭看到对方的狼狈模样，不屑再与之交集，给勒法一个眼神，自己退到人群后方，静待好戏。

勒法倒是对南辰军的表现习以为常，他用一嘴流利的南辰官话对翁同荷说：“姓甚名谁？”

翁同荷虽惊讶于对方竟然会讲南辰官话，但也老老实实回答：“翁同荷，六品振威校尉。”

六品振威校尉，六个字说的熟练异常，一看平日里就没少自报品阶。

“六品，也不是什么大官啊。”勒法故意强调，边说还边转了转手中的弯刀，将之抵在他的脖子上。

翁同荷想反驳，但反应过来自己如此是投降败将，面对讽刺也只能闭口不言。

“我问你，火铳只有你们先锋队有吗？还是此次南辰军皆有配备。”勒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火铳一事。毕竟在南辰，翁是大姓，这个翁同荷毫无作战经验，应该只是一个靠家族恩荫上位的纨绔。

刀剑无眼，翁同荷知道如果自己没能说出有价值的信息，只怕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于是便也不顾其他，一股脑全部交代了干净：“是，火铳只有先锋队才有。这火铳的缺点相信将军已经知晓，不然也不会在大雾里出手。”

还未等勒法完整地翻译给完颜昭听，他便已通过二人的神情和几个词汇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勒法转述完毕，完颜昭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他又一次示意勒法，勒法接收到信号，对翁同荷露出和善的笑容：“多谢翁校尉。”

翁同荷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未等他抬头，刀剑破空声便在耳边响起，他只觉得脖子一凉，脑袋便坠地而去。他看着自己依旧跪在原地的身体，嘴巴大张想说些什么，却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金朝士兵们见此，也一个个地将南辰士兵的头颅取下别在腰间。

“将火铳也带上，我们回营。”完颜昭翻身上马，此次拦截，不仅无一人折损，解除粮草危机，还套出南辰火铳的消息，可谓是大获全胜。

还未到正午，完颜昭一行就回到金兵大营。

兀术见完颜昭手里拿着火铳，开口关心：“此战如何？”

完颜昭递上火铳，沉稳地回答：“敌军将领已死，缴获全部火铳。”

“你表现得不错，战术得当，分两次袭击，一环扣一环。”兀术王欣慰地说。

“多亏勒法将军的帮助，他经验老到，对南辰军极为熟悉，这是昭需要继续学习的。”完颜昭倒也不抢功，还顺势夸了勒法。

“你和勒法，都很不错。”兀术王一碗水端平，并不偏倚。

“那昭先告退。”完颜昭退出王帐，看见勒法果然还候在外面。刚才他还未开口讲述具体战况，兀术王便已如此清晰。或许在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勒法便将战况信息送入兀术王手中了。

他与勒法对视了一眼，但并无责怪之意，将帅之术，他还是懂的。

勒法似乎想叫住完颜昭，但他并未听到，自顾自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完颜昭回到营帐，卸下脏污的盔甲，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奕奕，他坐在榻上，盘着腿，脑海里不断回想清晨的那一役。

虽然那一役结束的很快，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但毕竟是他真真正正的第一战。他回想起趴伏在树林中时，晨雾遮眼，周围士兵的呼吸清晰可闻，他不敢眨眼，死死盯着翁同荷的动静。

他抬起手看了看，手掌光滑，手指修长，却没有勒法将军那样的茧子，指尖忍不住微颤，那股兴奋与紧张之感再一次袭击了他。

完颜昭微微握拳，试图消弭那份颤抖，他自言自语道：“如果这次没有勒法将军配合，一定没有这么顺利。看来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唉。”

半个时辰后，完颜昭唤来察哈。

察哈虽然是个小兵，但兀术军中的小兵，也不是寻常士兵能比的。而他这次毕竟是孤身前来，还需要一个可靠的下属。

完颜昭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开口说：“察哈，你愿意做我的副将吗？”

察哈惊恐，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上将军，踟蹰了一会，才回答：“将军觉得我可以吗？”他虽从兵几年，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晋升。

完颜昭肯定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欣赏，说：“当然可以。你虽口才一般，但能力还是有的。”

他自然看出了察哈的退却之意，说到底，还是不够信任他罢了，于是补充道：“相信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随军出征，经验并不如元帅的四大副将，所以你不愿跟随我，我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