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良苦用心（1/2）

“项邕，项护法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谁从他身边过都得扒人一层皮的主儿”，义阳茶楼老板拿来一摞账簿，摊在案上，“这面上记的都是路宗主，实质上都是项邕背着路宗主拿的货。起初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李掌事点拨我，我才摸清楚这里面道儿道儿”。

原来，路一鸣请项邕喝茶，项邕感叹茶极好，问路一鸣在哪买的，路一鸣前脚给他指了道儿。项邕后脚就钻进了义阳茶楼，挑挑拣拣选了不少藏品，结账时候特意嘱咐记在路一鸣户头上。

老板见他面生，但见他衣着华贵，收货地方又写的穹顶，不敢怠慢。毕竟是贵货，老板决定亲自送一趟。老板接触不到路一鸣，辗转求到李嵩门上。李嵩终日跟随路一鸣左右，两人这一窜词，把项邕这茬事捋清了。

李嵩拿来账簿给路一鸣，想着借机参项邕一本，路一鸣本来还有些气恼，没想到看过账簿后，竟默许了。李嵩觉得这事儿蹊跷啊，就叮嘱老板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额外给他抄一份，把账记得明明白白的，不可有疏漏。

路子钧翻阅着厚厚的账簿，李嵩恭敬地立在他身后。

“项护法的账一直挂在路宗主户头上”，老板给路子钧续茶，“这么厚脸皮的主顾儿，我也是第一次见，本来不用劳您大驾，我听说项护法被路宗主处死了。那小子要是拿的是普货，这事儿就算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几文钱也不能欠着，凉了老朋友的心”，路子钧抬抬下巴，李嵩立刻将银票送上。

老板笑呵呵地接过银票，抱拳作揖，“路宗主宽容大度，路二爷正直善良，是天下苍生的福气”。

路子钧笑着起身，戴上帽子。

老板说：“那人若再来，我提前知会您。”

“他不会再来了，账簿的事还要劳烦老板，莫要再让别人知道。”

“一定，一定！”

路子钧和李嵩一前一后，上了停在巷口处的马车。

“项邕贪财不假，算盘打到那位头上……”

“查一下他记账日的点卯。”

“二爷怀疑，他做完那事之后，刻意留下的记号。”

“我记得账房老张身边总跟着一个男童，账房起火那日，没有看到他的尸骸。”

“确实有这么个孩子，老张总是吹嘘他天资聪慧，珠算了得、过目不忘……”

“把他找出来。”

“好”，马车驶入僻静小路，李嵩戴上帽子从马车上下来。

车夫扬起缰绳，马车拐入长恨街，一只黑翅飞蛾从扬起的珠帘飞进去，落在路子钧肩上，转瞬随风化作虚无。

路子钧开剑指凭空画符，空中立现黑色旋涡，他阔步向前，再落脚已是崂莘峰主殿外。

路无双端坐着，下面跪着一个瘦削男童，只有右腿在跪，左腿无力地靠在右腿上。

路无双脸色铁青，双眼死死盯着少年，路子钧进来时，路无双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死死盯住男童。

路子钧走过男童身侧时，瞥了眼，“给项公子看座”。

“让他跪着！”

“你想看他跪，就带回回雁峰好好跪。”

“父亲还要顾念旧情，我怎么施展得开。借你崂莘峰一用，你若觉得无趣，就出去赏月喝茶。”

“季儿聪慧，这时候再不拿出保命符，下了地府喊冤，可就太迟了。”

路无双推着轮椅急匆匆来到项季身旁，拎起项季衣领，项季好似待宰羔羊，满脸不屑又死气沉沉。

“你藏了什么东西？颂羽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给你的吗？休想让我可怜你，你娘是荡妇，你就是个杂种！”

“你真是疯了！”路子钧挥手，丫鬟小厮低眉顺眼、急匆匆退出去。

路无双松开项季，眯起眼恶狠狠地盯着他，伸手在他肩上狠狠掐一把不过瘾，拔出佩剑刺进项季腹部，见血后，眼神中才流露出一丝满足。

她将剑架在项季脖子上，牙咬得咯咯响，“我恨不得活剥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项季咬牙切齿，“你就是个疯婆子！我娘比你温柔百倍，比你慈善千倍万倍，和她比起来，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闭嘴！”路无双尖叫着，手发颤，剑锋跟着颤动，项季捂住还在向外冒血的肚子，拖着坡腿向后缩着。

路无双得意地逼近他，一个没留心，轮椅不知碾上什么东西颠簸一下，连人带车摔在地上，路无双慌张地去抓轮椅。

“哈哈哈，你这个瘫子！”

“啊，我要杀了你！”路无双碎碎念，丢下轮椅，在地上爬着向项季靠近。

项季大笑着，肚子上窟窿汩汩冒血。

路子钧拎起轮椅重重地摆好，攥紧路无双的手抱起她，将她摁进轮椅里，“别再作了！你越是这样，只会更遭他嫌”。

路无双坐在轮椅里，看着双腿，眼神哀婉，泪珠啪嗒啪嗒落下。

项季失血过多，脸色煞白，靠在墙角，痛得睁不开眼